他在黑水中心看见了dipper。年轻的教授躺在那,他闭着眼。白大褂被黑水浸透了,湿乎乎的黏在他身上。bill将年轻人冰冷的灵魂抱在怀里——他的灵魂也很冷,完全没有人类暖乎乎的温度。他捂住dipper的眼睛,嘴唇贴着dipper的耳朵,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像两条抵死缠绵的蛇,看起来那么亲密。恶魔在青年耳侧低语:【去撕咬吧。】【用你的利爪,用你的獠牙。】【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你这么做有什么错呢?】【遵从你的本心。】【遵从你的本意。】【去吧,alr。】年轻人骤然睁开眼——金色在里面流转。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幽灵呆呆地看着自己胳膊。他的胳膊被齐根砍断。幽灵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但是太迟了,他转头的时候alr已经绕道至他的背后。幽灵身躯过于庞大,灵活性大打折扣。他只来得及看见alr挥下手,银光从天而降……然后他感觉到皮肉被割开,几秒后剧痛传遍身体每个角落——他的脊椎被一份为二,就像被割开的牛脊背一样向两边倒趴。这也是实体的弊端。伐木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吼叫犹如牛群过境,他看起来还能继续……他僵住了。alr踩在他背上,整只手臂没入他的后背——那里正面是心脏的位置。然后恶魔用力,他从幽灵胸口拽出一个血淋淋的肉块,血肉随着他的动作四溅。pacifica躲在墙角一株宽叶盆栽下面「避雨」,她瑟瑟发抖。alr的眼白漆黑如夜,他抽抽鼻子,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吞掉。他大口吞咽着血和肉,血丝溢满每一丝齿缝。pacifica忙着躲雨,没空看这边。本能的满足唤醒恶魔沉睡已久的意识,当他睁开属于人类眼睛的时候,他看着自己双手上的血目瞪口呆。失去理智期间的记忆也逐渐恢复。还没等他问什么,就见地上的「尸体」在慢慢消失。不止尸体,连血和肉都是。他注意到他手上的血迹也在逐渐消退。幽灵消失了,诅咒也该解开了。pacifica拖着受伤的腿。「那边走廊左侧有个隐藏起来的房间,在装饰地毯后面。」少女语速飞快,她推了dipper一把,「快点收拾一下自己。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男孩深深看了她一眼,离开了大厅。pacifica深呼吸,她拉开了礼堂大门。「欢迎来到northwest庄园。」雨终于停了。他们走的时候远方蒙蒙亮,太阳正在升起。abel和她的伙伴们在前面叽叽喳喳,她们赞扬pacifica的大方。stan跟着他们一起走,他时不时偏过头倾听女孩子们讲话。他是专程来接他们的,northwest家的宴会居然真的举办了一整夜。dipper走在最后,他听见女孩们在讨论pacifica,说她并不像她们想的那么蛮横刻薄。说她其实蛮可爱的,还会帮grenda出主意如何与ari男爵调情——没错,兜兜转转一圈,grenda还是和ari看对了眼。对他来说,这大概是唯一一个好消息了。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pacifica正站在二楼窗前。她愣了下,笑着摆摆手。他想起宴会中途他们避开其他人进行的一番私密谈话。「我欠你一个人情。说吧,你有什么要求?」pacifica说,她换了件水绿色裙子,妆也重新补过,腿上虽然裹了绷带,可看起来居然比之前还有精神。她隐隐有了几分profesrpes印象中那个pacifica的影子。dipper也不和她客气。他确实有件事需要利用到northwest家族人脉。「镇子上来了一些特殊调查员,他们来自华盛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女孩挑眉。「你希望我帮你找到并监视他们?完全可以。」她确实是个好女孩。dipper想,他回以微笑。如果放在过去,他们很可能会成为朋友。只是……他转身,所有表情尽数收敛。不会有那个机会了。【bill,昨晚你做了什么?】profesrpes听起来漫不经心。billcipher在把玩一个二十四阶魔方。他的回答也颇为随意。【没做什么。】【我早上刷牙的时候觉得嘴巴里黏黏糊糊,还有点腥。】【哇哦,你昨晚没刷干净吗?】【昨晚吃的蔬菜沙拉。】【……】金色恶魔把魔方丢到一边,【没什么。】【吃了一个变形怪而已。】他闭上眼。朝阳打在他脸上,半边面容被阴影掩埋;五官显得尤为立体,成熟的不像话。清晨的阳光往往明亮却不温暖,它给profesrpes的面容镀上一层刺眼的金。他就那么闭着眼睛,在冰冷的光里,在深邃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