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诸伏景光说,“我很确定他不是卧底,毕竟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是真的在帮助组织处理卧底,我亲眼所见,他的手段只有穷凶极恶的恶徒才能做出……虽然这样说有些牵强,但是松田,你能做到杀人不眨眼能做到看着同伴在眼前苦苦挣扎还要凌迟一样一点一点地折磨他吗?”
他面无表情道:“不能……至少,卧底人性尚存。”
松田阵平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解释。
诸伏景光:“而且boss就算再傻也不可能令一个卧底成为组织的高层,况且琴酒在组织里实在能称上一手遮天了。”
“虽说我知道组织和琴酒是合作的关系,难听一点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不可否认的是,boss似乎对琴酒有着别样的容忍。”
“这次追杀,boss给所有人都下达了命令,对其他人,boss的命令是击杀,对琴酒同样也是,但我意外得知,只有部分成员收到的命令是‘抓捕’,而且是不能让他受伤的抓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琴酒在组织里拥有自己的势力,忠诚度很高,几乎是脱离boss掌控,有他们在,即便他上了组织的黑名单组织里的普通成员也不敢轻易动手,因此真正敢动手的也就只有跟琴酒平行的那几个代号成员。”
“这也就是说,不论如何,琴酒在这场追杀里都是绝对安全的。而且,你就没有想过琴酒为什么能发展出自己的势力boss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松田阵平掐灭烟,眸光晦涩不明,他直直地看向诸伏景光,“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不要自欺欺人了松田,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boss并不是突然变得激进,也不是自乱阵脚,更不是冒着风险要跟官方打擂台,boss就是故意的,故意将阵势搞得这么浩大。”
“他为的就是让官方知道,琴酒跟卧底一样都被追杀了,他在坐实琴酒的卧底身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确实是在逼着琴酒承认官方身份,逼着官方庇护琴酒。他的动作一直都很明显,只是你们当局者迷,一直都忽视了这一点罢了。”
松田阵平垂下眼,良久,他舒了口气。
早就知道了。
boss其实在保护琴酒这件事情。
——
“两位,真是让我好等啊。”
黑暗的车厢里,半长黑发的男人脸带不合时宜的温和微笑,他坐在后座,长腿一点也不委屈地伸展,让还算宽敞的后车厢看起来逼仄了许多。
萩原研二示意两人不要紧张,让他们坐下,随意一点。
他先是盯着冲矢昴看了很久,直到把人盯得皱起了眉,他才慢悠悠地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在冷嘲热讽:“早就听说过莱伊这个人心思令人难以琢磨,最擅长玩弄人心,如今一看,虽然改变了样貌,但灵魂里那种冷漠却从没改变,真像是组织传闻里的样子。”
冲矢昴舒展眉头,见招拆招,“只是一般程度,暂时还比不上心狠手辣的四玫瑰。”
萩原研二笑了一下,并不觉得冒犯。
他看向琴酒,好整以暇地盯着那张自从上了车后就平淡无波,什么表情绪都没有透露的脸,愉悦地扯起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又见面了,琴酒,后悔吗?”
琴酒这才抬眼给他一个眼神,不冷不淡道:“有什么好后悔的。”
“后悔没有早早地承认是你救了我,不然你早就收货一只忠心耿耿的狗了不是吗?”他笑得肆意,话语间一点都不在乎地称自己为犬,病态而又危险,“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被全面追杀的局面。”
琴酒冷冷地嗤笑一声:“有时候也不必上赶着去拉低忠犬的档次。”
什么忠犬一天到晚都在密谋着撕破主人的喉管,吸食他的血液。
他有些不耐烦:“你究竟想干什么?”
萩原研二眸光一闪,面不改色,仿佛没被他刺到一样,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干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