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云婉既然做了一次好事,想了这样一个损招儿,让容安与贺言联手,把她从昭觉寺偷梁换柱出来,就不怕再做一次好事。
只是这第二件事,她也不敢与容安透露。
“张喜说至多一个月,巫溪镇的疫情就会彻底控制好,我便提早回京几日也无妨,届时我去见见王,哦不,常舒。”
“也不知她见你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云婉都是过来人了,她心里已经揣测出三分了,不禁弯弯唇。
她摩挲着手中的杯盏,似乎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还劝我来着,怎得如今办事利索,这么快就跟陛下进言燕伯勋议婚之事了?”
容安的表情几番闪烁,随后垂下眸子掩饰眼里的兵荒马乱。
云婉见他表情变化得异常沉重,有些好奇:“难不成他议婚了,你还伤心了?”
容安把手中的点心放回碟子里,神色忧虑,吞吞吐吐。
“云婉……”
“嗯?”
“我要说了这件事,你可要撑住。”
云婉隐隐不安,下意识攥了攥五指,可眼下皇后娘娘已薨逝,京中已无任何能让她如此牵挂的事情了。
“你快些说,别吞吞吐吐的。”
容安深吸一气,鼓起勇气凝着云婉漆黑的双眸:“此翻燕伯勋回京,不是议婚。”
“那是……”
容安一字一顿道:“是完婚。”
完婚?
云婉一怔,垂着眼睛没有说话,随后尴尬的看了眼容安,勉强挤出一丝笑,接着又猛灌了几口茶水。
茶水虽已经有些冷,茶香也淡了许多,但云婉没有尝出来。
是她要容安向陛下进言的,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可这一天真的到眼前了,她仍免不了矫情起来。
“而且此事也并非我向陛下进言的。”
云婉掀眸,一脸疑惑。
容安料到云婉的反应会是如此,便更加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向她说明事情的原委。
事情的真相远比云婉最初的心思更加复杂。
自打萧天心「自戕」,陛下心里便已有意为晋王安排一位侧妃,说到底,皇子与世家的联姻不仅有助于晋王本身,更是巩固当今皇权的首要工具。
世家之间的联姻错综复杂,再搭上皇权,便是更稳固,自上至下稳如磐石,形成庞大的集权体,皇位自然才可坐稳。
只是那时,朝堂之事,三王鼎立的状态尚稳固,皇上身体康健,故而暂且搁置。
不过,接下来的两年,除了兄弟之间互相残害,晋王府内也嫔驭掣肘,短短时间,燕伯勋竟成了孤家寡人。
云婉失踪,他私用禁军全程搜捕数月,与东周太子来往过密,萧条颓废,一蹶不振的样子,无一逃过当今陛下的法眼。
可那时,陛下还未知道让他最器重的儿子魂牵梦萦的人究竟是哪家的小姐。
直到后来他接到了郑蔼的密报,方才知这个蛊惑皇子之人,便是被定远侯夫人当礼物送上来的云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