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幸嗯了声,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只得作罢。看着陆仰宽阔的背,陈幸转过身,心中默念已经想好的台词。
面前是一扇大门,陈幸看到门上有一个密码锁,她随便点了两下,倏然响起一声机械音——“密码错误”。
陈幸收回手,下一刻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无形的力量牵起,重新放回了密码锁上。
男人带着她,用她的手指按下了四个数字。
“密码正确。”伴随着机械音,门缓缓打开。
这是一个展示厅,很奇怪的展示台,没有名贵珠宝古董,反而是几张不起眼的纸。
头顶昏黄的灯光像多年以前两人放学并肩回家时,街边准时亮起的路灯,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像晴天时的阳光。
那时她还数秒,特意显摆给陆仰看,说什么是因为自己喊的口号路灯才会亮,同时陆仰也十分给面子,说全是她的功劳。
高三时的一些小美好总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呈现,不断加深铭刻,此生回忆。
陈幸看了眼陆仰,见对方笑着,还道:“想进去么?”
“我就玩玩,不想进去。”陈幸道。
陆仰说:“没关系,你想看什么都可以。”
陈幸嗯了声,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抬脚走进去,她环视一圈,看到离她最近的是一张素描。
她吞咽了下,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心跳猛然加速。陈幸视线缓缓移开,看到另一边挂着一幅油画,再移开,视线中央出现一幅水彩画。
这些画的主人公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是她。
“这……”她张了张嘴,“都是我。”
陆仰神情淡然地说道:“一共二百四十幅,介意的话我就扔了。”
上百画像,四年完成。
陈幸轻轻地捏了下他的手心,抬起眼眸,陆仰也垂下眼,两人视线交织。
尽管此刻他们俩谁也没说话,但却又好像说尽了千言万语。
“我可能忘记说了,或者说过但是我自己忘记了。”
“说什么?”
“陆仰,我想和你白头。”陈幸率先离开视线,转身要出去。
倏然整个身体被往后拉,手肘贴着腰侧,陈幸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陆仰低下头,服软似的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力道不轻不重。
陈幸转头,腰间的手臂松松垮垮地挂着,像打工时经常不合身的衣服。
女人的头发像是小猫爪子,陆仰任由黑发铺在脸上:“有考虑过一些事吗?”
“什么事?”陈幸挑了下眉。
“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