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幸骑上自行车,脚蹬着脚踏板,转头对陆仰说:“再见,我回家了。”
陆仰嗯了声:“再见。”
陈幸冲他微微一笑:“谢谢。”
陆仰依旧笑着。
车开出去几分钟,陆仰打开车窗往后看,女生蹬着脚踏板,蓝白身影灌风,身后是湛蓝的天和路两侧微微泛黄的银杏叶。
渐渐的,女生的身影越来越小,变成一个小点,直至消失不见,天依旧湛蓝,银杏叶还是微微泛黄。
陆仰收回目光,关上车窗。
小声
周一,陈幸四点半就醒了,楼下收废品的老人翻找着垃圾桶,塑料袋的声音响彻着这个小区。
陈幸翻身下床,昨天奶奶从乡下回来了。
一进门就让陈幸给她调《薛平贵与王宝钏》。
电视声持续到晚上十一点,早上五点左右,陈幸在洗漱,电视声又响起了。
奶奶的声音很大,有种不顾人死活的大:“幸幸,你二舅娘当年辍学嫁过来,生了两个儿子,大功臣啊。你要不也学学她?和她一样?你辍学……”
话还没说完,陈幸打断她:“为什么?我自己好不容易考上的高中,为什么要放弃?”
奶奶瞪大眼睛。
陈幸好声好气地说话:“奶奶,我读过书,和很多人不一样。我不想和谁谁谁一样,我想自己书写一段不一样的传奇。”
读书上学馈赠了许多东西给陈幸。
——生命是灿烂的,是有希望的,像河流,流过之处枯木都将逢春,万物都将复苏。三千春,我只取一朵。
陈幸喜欢装文艺,喜欢写一些类似的句子,尽管很多时候写得很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喜欢写。写完之后就不管了,随便乱放,所以在她的房间里,随处可见一些小纸条。
陈幸很喜欢吃楼下的肉包,拿上昨天夏琼给的几块钱,兴高采烈地背上小书包跑下楼。
现在还早,天空是浅蓝色的。
摊开皱皱巴巴的纸币,上面有些污渍,想必是曾经拥有过很多任主人了。
陈幸刚咬上一口包子,包子的甜香还没有在口腔里散开。
忽地,路边扬起了一道脏水,飞速地向她袭来,正巧不巧全溅到了她的包子上。
陈幸愣在原地,嘴巴张大:“……”
她心里不断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喃喃道:“我就……这么倒霉?”
陈幸抬眼,看清了自行车上的人。
陆仰骑着自行车,穿着校服,头发被刮得很乱。
还挺潇洒的。
陈幸站在垃圾桶和电瓶车中间,这里空间狭小,很难发现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