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不是在浴桶里睡过去了吧?
有?心想问?,但想到她进去前,红着一张俏脸,特地“警告”他不许偷看——
不看就不看,他谢无陵顶天立地大丈夫,岂是那种偷看女人洗澡的色胚?
虽是这样?想,听到寝屋里偶尔传来的水声,心思好似也随着水波浮动?般,又闷又躁,静不下来。
谢无陵闭了闭眼,心道一定是这秋老虎,都?快八月了,还热得人心燥。
“走吧,小平安,老子带你去后院看羊。”
他抱起怀中?小婴孩,刚站起身,就见寝屋窗户前投出一道婀娜倩影。
映着朦朦胧胧的暖黄色灯光,那窈窕曲线毕露无疑,手臂纤纤,腰肢盈盈,看起来似在穿衣……
喉头忽的一t?阵干涩。
“啊呜~~”怀里的小平安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谢无陵陡然回过神,再?看怀中?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不自在咳了声:“老子才?不是偷看,老子只是……咳,跟你个小屁孩费什么话。”
他抱着孩子,快步走到后院。
说是看羊,脑子里都?是方才?窗前那道倒影。
真?是奇怪了,从前去秦楼楚馆里讨债,那些妓子穿着纱衣、酥胸半掩,一点不觉有?什么。
怎么现下就看到她个影子,就燥得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你在这做什么呢?”
寂寂夜色里,忽的传来女子轻柔的嗓音。
谢无陵微怔,待抬起眼,呼吸一滞。
只见灰黑的屋檐之下,刚沐浴过的小娘子手持一盏油灯,盈盈而立。
她不再?穿着那件不合身的鹅黄色衣裙,而是换上一身簇新的韶粉色深衣,绣花腰带将一把柳腰掐得愈发纤细。那头丰茂如?云的乌发大抵是沾了水,用木簪斜斜挽在脑后,一绺碎发随意垂在耳侧,衬得那小巧的耳垂,圆润雪白。
昏黄的灯光笼着她清婉的脸庞,也映入她明澈的乌眸,那眼底潋滟的波光,好似比秦淮夜色还要旖旎。
谢无陵知?晓她生得好看,却没想到换上新裙衫的她这样?娇俏动?人。
若说穿鹅黄色似迎春花,那现下这灯下美人,迤逦楚楚,风风韵韵,宛若一朵艳丽无双的西府海棠。
“谢无陵?”
男人那直勾勾看来的明亮目光,叫沈玉娇心里有?些发慌,端着灯的手也不禁捏紧:“天色也不早了,孩子给?我吧,我带他回屋歇息。”
谢无陵眸色微暗,嗓音也沉了些:“你掌灯,我抱就行。”
想到还要劳烦他将浴桶搬出去,沈玉娇轻轻应了声“好”。
她在前面掌灯照路,谢无陵抱着孩子跟在她身后。
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总感觉身后那道视线牢牢盯着她,炽热又滚烫……
她心底一阵发虚,险些都?不知?该如?何?走路。
好不容易回到寝屋,光线明亮了些,她放下灯盏,走到男人面前:“孩子给?我吧。”
谢无陵松手递给?她,离得近,鼻尖似乎能嗅到她身上新浴后的淡淡幽香。
目光稍低,她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映入眼中?,如?凝结的牛乳般光滑,莫名想让人……咬一口?。
“你…你别看我了。”
沈玉娇终是受不住这样?直白炽热的目光,抱着孩子,脚步往后退两步,嗓音透着些轻颤:“快些把浴桶搬出去,明早要还给?柳婶子呢。”
谢无陵也意识到他的失态,抬手摸了摸鼻子。
再?看小娘子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你是我媳妇儿,看看怎么了?”
沈玉娇语塞。
“而且我是看你这裙衫合不合身……”
他边说边煞有?介事打量一番:“你穿这身,比白日那身好看多了。日后我再?多给?你买几件新的,你换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