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的是那位嘉翎王啊,这位可并非表面上那般风光霁月,他手上沾染的人命,可不比咱们王爷少,”
“仔细想想,这位嘉翎王实际上与王爷年龄相仿,咱们王爷如今……咳咳,那什么,反正你记住,遇见这个人最好别与他有接触,他的心思堪老林中最繁茂枝叶下的阴影还要隐秘,难以捉摸,”
“他当初突然在朝兴冒出来,被封为王爷时,你以为朝兴皇帝愿意?这么说吧,若是皇帝不愿意,朝兴怕都要乱起来了,自己丢皇位,跟封个王爷,不是傻子都会选择对自己好的。”
宁只意向秦炀打听,先前与那主子说话的人,不管秦侍卫怎么说,她总觉得那位嘉翎王不像是个坏人,
他说话进退有度,即便他要杀人,想必也有他的理由吧。
“别问这些,快进淮南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宁只意看着周围越来越熟悉的路,心里更是忍不住慌乱起来,
她不敢待在马车里,前两日,那位主子与她说过话之后,脾气变得比以往更加难以捉摸。
他不再回到屏风后面坐着,而是靠在位上,除了批秦侍卫送来的折子,多数时候都眼神沉沉地看着她的方向,既不说话,让人无法猜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渗人的紧,
再联想到之前他说过,她这样的身份就不配往高处走,她心里明白,
可被人点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闷,加上他那样看着人不说话,她更是不敢在车厢里待着,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她总觉得此次回王府,她去云陵府的事,老王妃或是老太君不会轻易放过她。
“秦侍卫,我给你的包裹用着还臂鞲好吗?”
“不错,针线缝得很扎实。”
“我的针线活不好,跟着嫡小姐十几年了,嫡小姐的衣服都还是交给王府里的绣娘,偶尔还会被嫡小姐取笑呢,说将来我婚嫁之后,这绣活拿不出手,怕是要被婆家的人笑话,”宁只意双手托着下巴,这般说着,眉宇之间却都是愁苦之相。
“自己不会做怕什么,你努力赚银子,以后旁人说这话,你就把银子砸过去,让人去外头买,要不就让对方闭嘴,”秦炀给宁只意出个主意,实际上他也没说错,有了银子能解决这世上多数的苦恼。
“你说得没错,那我再努努力,等嫡小姐婚嫁之后,我出了淮南王府,也许得用上银子,”想到往后,宁只意总算没那么愁眉苦脸了。
在马车外头坐了半个时辰,终于进了淮南城,
入了城内,看到那再熟悉不过、如今却又有几分陌生的淮南王府大门,
先前跟秦侍卫多说了几句话,稍显平复的心,一下子又怦怦直跳起来,
再看到站在人跟前的老王妃,以及站在两人身后的嫡小姐,她都不敢下马车了。
在宁只意推开马车门走下来,那一排等着的人,个个神色不同,
如今在淮南王府大门前,虽说不是人来人往,但免不了有其他的眼线在这处,不好发作,只等着进了府里再好好地细说。
可这下了马车,就让宁只意有些尴尬起来,她是跟着嫡小姐的丫鬟,如今下马车,按理说她应该赶紧走到嫡小姐那边去,
可她又是跟王爷回来的,不可贸然先去嫡小姐那里,这不是越过马车里的主子走在前头了,是不合规矩的,
感受着那些宛如针刺的眼神,宁只意低着头,双手恭敬地放在腰腹前,退到马车旁边,只盼着马车里的主子别耽搁了,赶紧出来。
她这恭敬的样子,让人满意的同时,也让有的人心里对她更是怨恨几分,
满意的是从马车出来的人,先看了她一眼,这都到了淮南王府跟前了,已经看到宿蔚了,还规矩站在马车旁,晓得等着他,
至于怨恨宁只意的,便是之前想让她死在外头的二房夫人,瞧见宁只意完好无损地回来,
而且瞧着像是更漂亮、更有韵味了一些,二夫人暗地里牙齿咬得咯咯响,这狐狸精竟没死在外头,她怎会运气那般好,在途中遇到了王爷!
二夫人瞧着那跟在王爷身后的人,眼睛上下打量了两圈,她没看错,这丫头之前娇艳得就像那熟透的蜜桃,还在树枝高处呢,只能让人闻着那香气,
瞧瞧现在,先前还微微有些青涩,如今却是白里透红,熟透了的桃子更是红得恰到好处,那香气不断引人过去,让人心里藏着独占的私欲,恨不得捧在手里,对着那桃子狠狠地吸吮一口,把那香甜、惹人心潮荡漾的桃汁吞到心口里才满意。
能有什么让一个先前还未对人敞开的女子,有此刻这般成熟妩媚的变化?
那只有说这颗蜜桃已经被人先打开了一个口子……是,被人先享用过了。
至于先享用的人是谁,二夫人心里冷笑,眼神在站在前头的老王妃跟前的王爷打了一圈,随后立即收敛心思,站在一旁,脸上也露出温和的笑容,眼里头还有一些提前的高兴,仿佛当真盼着王爷早早归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是啊,王爷这回回来得早,看来这是格外的心有灵犀,咱们王府今年的喜事不断,是要有两桩天赐良机,”二夫人在一旁笑意盈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