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又把她推到应付不了的人跟前去,她一直说的老王妃、老太君晓得她不懂规矩会如何罚她,
就不相信这主子不知道她害怕,他不在乎她如何想,或者说他无须在乎,
就像二夫人所说的,像她这样的人,淮南王府要多少就有多少,有无数的人闯破了头往上走,死她一个又有何妨呢?
“当时迫不得已,嫡小姐让奴婢在您的院子里避避祸事,奴婢绝无其它想法,”说着,便对着床榻上的人磕了个头,
她手指相互掐着,等着那床榻上的人发落,往上头不愁吃喝,不愁外人欺凌,可她没有那个福分。
宿长风看向两步外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十分谦卑的人,手里那软软的、柔弱无骨、带着馨香的小手早已经躲了出去,
就跟跪倒在地的小丫鬟一般,他递了两回手出去,可这小丫鬟还是像怕沾染着什么鬼邪一样,慌乱地躲开,不敢认。
顿时,一股子火就升了起来,
可以,她不敢认那就算了!
“滚出去,”宿长风身形往后一靠,声音极为平淡,可任谁都能听得出他这极为平淡之下,是压着一股暴力的怒火。
宁只意自然不敢在屋里耽搁,主子让她出去,她便听话地不敢抬头,起身弯腰恭敬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快步地往外头走,
跨过门槛儿,听着她脚步声再也不是走,而是哒哒哒地往外跑去。
好!
行!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成这样!
她是觉得在如松院躲过了一场祸事,往后是觉得顺遂了,就可以无所谓了,好好好。
“嘭!!”
“啪嗒!!!”
屋里一阵东西被砸落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又是清脆的响声,
好一会儿都没停下,让被打发过来换药的秦炀,站在外面都不敢进来。
我的个天老爷,到底又是谁惹了这主子,让他一身的怒气,换着他往枪口上撞!
这屋里没人敢惹那主子生气,二公子先前熬药没过来,老妇人在厨房里忙活,他也从外头刚回来,那只有先前在屋里伺候的小姑娘了,
她是不是有什么很特别的,每次都那么精准的惹了王爷动肝火,她自个儿倒是远远地避开……。
宁只意也不敢躲得太远,二公子也没让其他的人过来帮衬,
她不敢进屋,接下来是把烧好的热水,以及主子换洗的衣裳,还有熬好的药都放在外间,
等着秦炀来了,她是用手打了个招呼,都不敢开口说话,就怕里间的那位主子发现,更是轻手轻脚地往外跑了,
好几回她听到里间有动静,吓得她有几回连外间都不敢走进去,端着药跟热水守在院子外的长廊。
她这般避开祸事中心的样子,让秦炀对她毫无办法,这小姑娘心眼儿实诚,又没有弯弯绕绕,自然是不懂主子有时候阴晴不定心里所想,
就是他这个跟在王爷身边的老人,有时候都猜不懂王爷到底是何意,更何况这胆子小的姑娘。
“好了,你今儿夜里不用在外头候着了,把东西收拾,明日一早就回淮南,”秦炀接过宁只意端着的半盆子温水,
这小姑娘怕是怕,可她也没想远远地避开,温水、洗衣裳还有送来的饭食一件都不落下,只是不出现在那主子跟前。
“要回去了?”宁只意还有些愣神,一想到回淮南王府,心里便一阵发紧,像是觉得前方有什么,她明知道的灾祸等着她一般。
“要回去了,王爷的伤愈合的还算好,回去坐马车慢慢地走,也无碍,”
“啊,好、好的,”她点了点头,有些晃神,更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让自己别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