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宁只意坐在床榻边儿的椅子上,正在走神,想着往后要如何做,
从外头走进来的老妇人,手里端着汤药跟一碗白粥,她上前来不敢大声,走路都用着力道,落脚不敢声音太重。
“这是您今儿需喝的汤药,您这两日也没休息好,不如我替您瞧一会子,您在一旁歇息片刻,等夜里人发热起来,您还得劳累一些。”
宁只意这两日确实没休息好,这主子一走,她夜里做了乱七八糟的梦,
白日里休息片刻,又得知外人混进了云陵府,放火烧屋子,等着能休息,这主子又回来,还受了重伤,须得她日夜看护,便听了劝,把药喝了之后,在一旁的软榻上躺着,想歇一会。
且等着迷迷糊糊醒来时,听着屋里有说话声,声音还带着些不耐烦,
原本她还昏昏糊糊的,下一刻立即清醒过来,慌不迭地从一旁软榻上起身,快步走向床榻。
“如何了?可是发热了?”她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先是瞧见老妇人有些惶恐地低头站在床榻前,
到了跟前之后,又看向先前歇息的主子,此刻,他神情不耐烦地往这处看来。
“奴婢给王爷倒杯水吧,”
这主子一醒就一副不好伺候的样,瞧瞧眉头燃火的样子,哪一点没顺着他,就指着她摆脸色,
若是再不顺他的心,说不得又是一回惩戒,也不知道这处有没有乱葬岗。
宁只意转身去旁边圆桌上,倒上一杯一直温着的热茶,
想到这主子如今浑身是伤,茶喝了估摸着也不好,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把茶杯放回去
“屋里没有温水,奴婢去厨房间烧一壶来,”
她都顾不得自己起身之后是什么模样,茶杯被她碰得哐啷发响,说要去外间烧一壶,都没走到床榻间回禀,而是转身就要往外而去。
“过来!”
“奴婢去外头给您烧壶热水,您先前发热,此刻……,”
“本王让你过来!”宿长风的耐心似乎即将耗尽,
他明明浑身是伤,可那说话的威势一点儿都不减,竟然还想伸手撑住胳膊,从床榻上起身的架势。
他这要一动,先前上好的药,估计微微愈合的伤口一下子都要崩开,
宁只意赶紧几步就跑到床榻前,眼神着急,也顾不上规矩,按住人的肩膀,着急地说道:“您别动,二公子说您此次伤口较深,若是胡乱动弹,伤到了经脉,胳膊往后就要抬不起来了!”
她到了跟前,先前休息时她拆了头上戴的小簪子,如今除了耳际边的小辫子儿,用发丝绾在脑后,
那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顺着她的肩头披散在背后,有两缕落在身前,随着她动作微微滑落,
身上的衣物还是之前两个丫鬟为她准备的,多数都是广袖襦裙的样式,今日里她穿一件青罗衫儿,领口与袖口皆用银线绣着细腻的云纹图案,下身拖拉着一条漂白色帛裙裳,柔美而温婉,衣料轻盈,随着她的动作,似有流光在其间穿梭,
她此时急切地过来,宽大的袖子跟裙摆层层叠叠地堆在床榻边缘,明肌绰约,娇娇滴滴宛如海棠经雨。
原本要起身的架势,被一双小手轻易地就给按了回去,他躺下之后眉头都没皱一下,对于自己腰腹跟背后肩膀的伤口一点儿都不觉得疼,
只是那双眼角发红、散出血丝的眼睛,牢牢地锁定跟前的这小丫鬟,不过几日不见,她又学了什么脾气,连主子的话都不听。
“您好好地躺着,过会之后二少爷还得来给您换药,奴婢去厨房烧一壶热水来,您热得厉害,要时刻喝口水才好。”
宁只意这一回不敢贸然地走,这主子脾气阴晴古怪,她还记得先前二公子说的,想达到目的,就要哄着当事人开心,
想着,她性子又柔了两分,把人按着躺下之后,拉着鱼鳞绸做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人的心口,像哄小孩子似的,在被子上轻轻地拍两下。
“奴婢很快就回来的,”嘱咐了之后,她想起身,想着这一回,这主子应当不会再闹脾气了吧,
可就在她起身要往外走时,原先拍打被子的手一下子,便被另外一只手抓住,那力道格外的重,被手拽住之后,第一感觉便是好烫。
“不准去。”宿长风毫无顾忌地命令着,
宁只意被拽得身形往床榻那边倒去,她手忙脚乱的,一下幸好抓住了床榻边缘,没倒在砸到这主子的身上,吓得她额头一阵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