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炀,去外头寻个女子过来,”他跟宿长风两人都是男子,不好给宁只意换洗衣裳,
“我去给她熬药,忘记说了,让秦炀寻个会煮饭的人回来,小姑娘病了,不说咱们吃什么,她这几日定然是没有胃口,且喝药之前得先喝一点旁的东西垫一垫胃,才不会伤了根本。”宿展阳边说边往外走,
方才他试探小姑娘的脉,发现她几次落水,寒气入了体,气血阻滞,身子骨本就弱,得好好温养,不然往后若真的婚嫁,怕子嗣有些艰难,
他回头看屋子,突然发笑,他操心这么多做什么,就淮南王妃总不会是个小丫鬟。
“你笑什么,”走出门来的宿长风,见宿展阳还在笑,他浑身湿透,但没觉得冷,
只是方才把那小丫鬟泡入热水,她却冷得发抖,想咳嗽也是轻轻地,很无力。
“只是觉得小姑娘以后子嗣有些艰难罢了,她若是以后婚嫁的人是个好的,不在乎她身子如何,那便好,若是个观念重的,怕是走不到头。”
“你想说什么?”宿长风最是讨厌宿展阳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这毛病。
“我说得还不直白?小姑娘几次冬日里落水,寒气入体,她又身子骨弱,寒气对女子向来不好,她若不调养得当,以后遇子艰难,”宿展阳没好气地说道。
“反正跟你也无多大的关联,不必在这上头多花心思,我看有人送来了密折,嘉元一部分逃走的人并未回去,如今又聚集过来,从淮南的大军快到了,你准备何时启程?”
“等人到,”宿长风思绪未有被宿展阳,带到那一抹密折上头,还想着小丫鬟当真是弱。
他两人走了同一条路,宿展阳是去外头找熬药的方子,
宿长风回头时,眉头又紧了一些,在原地站住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往一处地方去。
秦炀在外头转了两趟,才寻到一个老妇人,对方先前在富贵人家厨房里做厨娘,
先前几天外头都说云陵府要乱了起来,那户人家连夜逃走,奴才不是死契的全都遣散,她也便归了家。
是愁得没银钱的来路,没想到住在署衙里的大人亲自带她去上工,途中说是要照顾身份尊贵的主子,以及平日里的饭食,别的就用不上她,
听到这话,老妇人心里格外欢喜,她先前在大户人家里除了是厨娘,还有厨房里的洒扫,偶尔还得被派去外面的庄子里挑选要用的食材,事儿多得厉害。
一来就先被带去洗漱间里,虽说是疑惑,可进去之后瞧见个模样好看得,像仙女似的小姑娘搭在浴桶边上,
闭着眼,眼角还流着泪,脸色更是苍白,瞧着一副痛心欲绝的样子。
心里头虽是疑惑,这姑娘好看,莫不是被署衙里的官大人抢来的?可疑惑归疑惑,手上的事儿不能停。
姑娘当真是白雪捏成的人似的,浑身皮子嫩得很,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的,一下都怕给她捏坏了,
这头发也好,黑压压的一片,她瞧着这姑娘哪儿哪儿都好,她从未见过这般比画儿还好看的人。
洗漱起来屋里也没瞧点什么熏香,可热气一蒸,这屋里淡淡的幽香就散开,香气有种抓不住,说不出的好,
直到后来再添一些热水时,老妇人总算是发觉不对了,这香气来源便是在浴桶里的小姑娘啊!
“这这这!!!但世间竟有如此的人?!”她可从未听说过有人天生自带香气。
在富贵人家上工她也学到了,看见了就当作没看见,听见了就当作没长耳朵,嘴巴更是不能多话,这才让她被留着,
这姑娘长得这般好看,身份定然是不同的,她若是这回失言说了什么错话,怕是会没命!
心里害怕,这伺候起来更是小心翼翼,小心地把这姑娘从水里扶起来,
用一旁的巾帕擦拭好,也是自己力气大,把这姑娘给放在床榻上,得找个火炉来把头发给烤干。
刚一打开门走出去,便瞧见个身形健硕,不用多加打量,只不过一眼就能瞧见这人绝对是主子,浑身透着的威势吓得人都喘不过气来一般,不是她先前伺候过那些富贵人家的主子能比得上的,
“人洗漱好了,”
“回主子的话,姑娘已经洗漱好,在床榻上歇息,只是屋里没有备上小火炉,姑娘的头发没法烤干,我刚想去寻,再有……,我瞧着姑娘身子不适,方才擦洗时碰到她脖颈与额头,浑身滚烫,”这富贵人家的主子可是金贵的厉害,她不敢错漏一点儿。
宿长风抬脚进屋,留在原地的老妇人,在瞧不见人之后才重重地出了口气,主子不知是何身份,听见他那脚步声,她都是背后发一阵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