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只意手里拿着自己的锦帕,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从未听闻过,有哪家的主子会愿意,用奴婢洗漱过的水再去洗漱,别说主子了,就是普通人家也极少这般做吧,
更何况眼前这位主子高高在上,从未受过苦,自出生起便高人一等,她宁愿相信自己会错意了。
“还是您先洗吧,厨房里婆破还在烧着热水,水足够,”
宁只意不敢耽搁,被这么一打岔,也忘了先前自己拿着锦帕该不该给这位主子,生怕这人当真用她洗过的水洗漱,
她赶忙把锦帕浸入热水,拧至半干,恭恭敬敬双手递过去,可才发现这位主子视线落在,她手心里捧着的那洁白锦帕上,有一角还是她自己缝制的玉茗花,锦帕她贴身放久了,在水里浸染过,也还是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宁只意见这主子视线一直落在那朵玉茗花上,明明也没怎样,可却从脚底升起一团火,熏得她整个人热气腾腾,脸颊泛起红晕,脑袋也被熏得清醒了,一想到自己做了什么事,赶忙把手收了回去。
“奴婢去问里正可有新的锦帕,”刚刚也是头脑迷糊,
她未成婚,自己的贴身之物不该拿出来的,还放在这主子跟前,
按照他之前的意思,自己的做法不又像是耍着心计,有想做他身边人的意思了吗。
屋子里点着一盏灯,昏昏暗暗的,照得地方不多,只有桌子一小块最为亮堂,
看着东西眼前都是模模糊糊的,不像在王府一盏灯不够就多点几盏,屋子里哪一处都亮堂。
在外诸多不惯,手里的锦帕经过热水浸泡,又耽搁了这么一会儿,便有些凉了,
不好再抓着到处走,有些慢的移到水盆旁,把锦帕搭在水盆旁边,这样也不像是她洗漱过的样子。
怕这主子等得久了,赶忙跑出去寻到老婆婆问了一句,幸好,洗漱用的锦帕是老人家在先前儿子婚嫁娶时备下了一两条,便一直放在柜子里。
宁只意多要了一条,等会子给二少爷一条,也不白拿,她如今身上没有钱财,
一只手腕上一直戴着从小带到大的辟邪铜制镯子,另一只手腕倒是不知何人给她戴了一个品相还算过得去的镯子,
放在淮南王府,这镯子摔在地上怕是没人捡,她脱下来递给老婆婆,还能换上二三两银子也行。
“您拿着,若是您不愿意拿出锦帕来,我今日伺候不了主子,也得挨罚,只是我身份不高,也拿不出再好的东西,浑身上下只有镯子还是一个物件,”宁只意把镯子再推给老婆婆,让她别再送过来,
这在宁只意眼里瞧着品相不怎么好的玉镯,在两位老人眼里,却是一等一的好物,
她那个儿媳妇是教书先生家的闺女,与他们家相比,门第都要高出好几截,
新婚那一日,她便瞧着媳妇手上就戴着这么个玉镯,品相比她手里拿着的这个差多了,听儿子说,二媳妇手上戴着的玉镯得十几两银子,
如今她手里便是就抓着个更好的,只怕一松手就要毁了,两位老人是丝毫不敢松懈。
“姑娘,这可不能行啊,一条锦帕才几个铜板,您这镯子少说要换十几两银子。”
宁只意又安抚了两位老人几句,只说这镯子就当是借住屋子的费用,
如老人是开客栈的,他们住宿也得花银子,说不得还比这镯子更贵,这么一说,两位老人倒愿意接受了。
宁只意怕水冷,找了水瓢,从锅里舀了热水去,她稍微走得慢些,外面下着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