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她灌一碗药下去,免得耽误了大事!”二夫人眼神凌厉,不容置疑。
“送到商队的后院里去,那里有人接,商队启程事情就无反悔之地,再派两个人守在外头,去告诉跟商队的人一声,”二夫人冷冷吩咐,心里的那口恶气才出了一小半。
她儿子生来就富贵,一生也不必如何努力,就已然站在高高在上了,
只要淮南王府屹立不倒,二房老爷健在,谁敢动他分毫?
宁只意那个小丫鬟,竟敢屡次拒绝她儿好意,简直是将二房的脸面踩在地上,
前两回她不出手,因嫡小姐护着,老王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嫡小姐的面上便也饶了她两次。
她儿挨了三顿鞭子,前两回王爷是省着力道,可这一回下了死手,她儿那双腿往后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一回事!
一个长着皮不错的丫头,竟敢把主子不放在眼里时,想怎样就怎样,她有那个胆,就得受着后果!
“夫人,嫡小姐回来见不着丫鬟该如何说?毕竟明日商人才从淮南城里走,怕这夜里有变啊,”嬷嬷小心翼翼道,
“老王妃晓得了又如何,你以为我动手老王妃她不清楚?王府里什么事能瞒过她的一双眼睛,你看着好了,这回她不会插手。”
二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骂,男人啊,终究难过美人关,瞧瞧那丫鬟,连淮南王都动了心思,
在淮南王府还没有新的王妃进门,王爷绝对不能有通房侍妾,她这回动了手倒还免了老王妃亲自吩咐,
一旁的嬷嬷懂了点点头,想着也对,看来这回那丫头是在劫难逃了。
宁只意被押送出去到了门口时,有人是捏着她的嘴,一碗滚烫的迷药被硬生生灌进她嘴里,
身上绑的绳子是一紧再紧,眼前一黑,布条遮住了视线,随即跌入昏暗的马车内,
迷药迅速发作,她慢慢的开始发困,朦胧间,外头的议论声隐约入耳。
“啧啧,可怜哦,我听说那商人喜欢玩乐的,在淮南城不过半个月已经有男男女女死在他床上好几个了,他带来的歌姬也不见了好几人,是有人说,这太和商人莫不是吃人吧,”
“你还真别说,太和人真是邪乎,说什么成人要割心头肉敬天地,再煮汤孝敬双亲,听着就让人心里发毛,肉是从心口,还讲究什么心头肉是有精气,最能滋补人,”
“别说了,恶心得我想吐,”
“骗你做什么,他们把人血给放出来喝,相信能永葆青春,总之是怪异的厉害,如不是商人送来的东西还不错,咱们都还不允许通商,”
“你还记得早些年云陵府的那场大难吗?整城几乎成了鬼城,一半人被杀,一半死于瘟疫,就是怕人传染,当时就有流言,说是太和人带进来的瘟疫,”谈话声渐渐远去,宁只意的心却沉入谷底,
头痛欲裂,在车板上磕了两回便昏迷过去,是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还暗道,当初遇到的老道人说得不错,在双十之年磨难异常的多,这才靠近双十的岁数,她已然生死好几回了,
如今他人为刀俎,她为鱼肉,都要放在菜板上随意地切切剁剁,是一难再难。
……
“前方探子送来的密报,说是他从定阳边境,随着朝兴国商队过来,也是秘密而来,身旁没跟一个人,来的时候先走了一趟云陵府,昨日才到淮南城,他并没有遮盖痕迹,而是正大光明地来,要的就是让旁人注意他,”秦炀道,
宿长风与秦炀并肩立于高楼之上,他手中密报轻抖,眼神锐利如鹰,
看向那悠然自得坐在楼下做安稳品茶,一手敲着桌子随着歌姬咿咿呀呀打着拍子的人,
他银色面具半遮容貌,露出的口鼻线条流畅,也晓得他俊逸非凡,歌姬轻吟浅唱,他一手轻敲桌面,引得旁人侧目,
有茶馆的姑娘给他添茶时,脸红的跟火炉似得,走路都摇摇晃晃,回头还看了人几眼。
再看他穿着,一袭紫袍加身,那紫袍乃是用上等的蜀锦制成,袍上金线暗纹若隐若现,腰带宽厚上面有着祥瑞的云纹,腰间垂着一支白玉箫,莹润剔透,仿若羊脂,
箫上挂件香包显得有些旧,若是靠近看,能发现阵脚有开始松散,且是绣样格外的稚嫩,一看便知道是才学绣工的人,本是的掉在地上都没人捡起来的香包,却是被他挂在千金的白玉箫上面。
“我估计在朝兴边境活动的那支军队,就是为了接应他,”秦炀低声地说道,
毕竟对方一国王爷贸然出现在长时国,还是淮南城内,若有人用来做文章,王爷又要被那些个忠义之士口诛笔伐。
“淮南王,站在高处看风景是好,可这看久了脖子也酸痛得很,何不下来喝一杯茶,”雅座的人还手上打着拍子,也没回头,可他却是精准的道出了一直看向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