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只意从院子里出去没走两步,便瞧见了先前被赶出去牵马的秦炀,
秦炀原本想喊人,可小姑娘脚步匆匆,瞧见他时只是扯着嘴角连笑,微微有些勉强,便快速的往后院跑去了。
秦炀看的都有些心里发凉,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脚步有千斤重似的往院子里走去,心里暗喊到糟糕,实在是太糟糕了,
小姑娘什么也不说,就这么走了,留着他一人去面对,那个说不定她挑起火来的主子,这要背负受伤的则是他,
这算不算因果报应?
“王、王爷马已经牵来了,”秦炀也紧张的开始口吃,
“马牵来了,后面的事难道还得本王来教你怎么做不成?莫不如日后事事皆由本王亲力亲为,你只管坐在椅子上高枕无忧,”
“奴才不敢!”秦炀一脸惶恐的跪下,低着头给明显气的不轻的主子磕头,心里是暗自的苦笑,他就说嘛,这个苦他要吃的。
“不敢,我看你们没有什么不敢的,到底谁才是主子!”宿长风负手而立,面色阴沉,
视线看向已然不见人影的门口,心口都气得有些发疼了,下意识的运功把心口的这口气给冲散,瞧见秦炀还跪在跟前,实在碍眼的厉害,
“怎么?你也准备反了本王,”
秦炀再次磕头说不敢,又是听出话音起身把收拾好的东西给带上,跟着主子出了院门。
……
来山庄游湖几日,宁只意一次都没机会去淮江周围走一走,更没坐上游船,
只有头一日只远远的瞧见了淮江的水,后来便被嫌弃的放在后厨帮衬,随后又遇事,给弄到后院里做苦力去了。
此处山庄老太君也说得上一年来一次,可次次倒也不是这么多人来,这一回算得上来的人最多了,山庄格外的热闹,
然而随着王府的马车渐渐驶离山庄,先前热闹一两日的地方,格外的安静起来,也让人不适。
“你也真啊,都到嫡小姐跟前伺候了,也有相熟的其它丫鬟,求她们带你去见嫡小姐,你拉不下来脸面求人,落到这装这里白瞎了,”先前瞧着宁只意样貌不错的那位姑娘,见着人都走了,还在觉得宁只意尤为的不争气。
“这里也很好,”宁只意切着手上的豆子,面上没有任何苦处,
“山庄距离淮南城几十公里,就算有牛车都要赶上一天的功夫,镇上更是小的可怜,你瞧瞧这周围,除了这一座山庄可有还别的人家,淮南王府那是如何的好,你却愿意待在这一处!老天爷白给了你这副好样貌,不晓得往上面爬,可惜得紧。”
宁只意把这些话就当做闲话来听听,其实不用往心里去,
若是当真了,她去求嫡小姐,能跟着回王府当然是好,事情败露,受苦的是她,不会是如今觉得她不争气的这位姑娘,
任由对方如何说,宁只意只听的也不答话,偶尔转过头,用手绢遮住口鼻咳嗽两声,
待到夜里她玉婶的叫了过去,分到一个屋子,里都放了些东西,玉婶是说要看管好这些东西不可丢,跟前的玉婶也是当初切豆种子时,在后院与她说话的人,女工都很信服她,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已经码放好遮盖起来的东西,便只有先前来看守的人留下一张小床榻,跟燃了半截蜡烛。
“你去把你的被子拿来,好生守着吧,”玉婶不难为人,她是觉得这小姑娘挺实在的,重活轻巧的活计都做,不偷奸耍滑,
“对了,之前瞧你咳嗽的厉害,我让屋里人给捡了两副药,你在这院子里熬着,也不会熏得他人,”玉婶递给宁只意个篮子,对她有些照顾,
“玉婶麻烦您了,”宁只意随身带着的银子给人塞过去,很是感激,
“你忙吧,”玉婶也不客气,收下了宁只意递过去的银子,再嘱咐了两句就走了。
能单独的一个屋子不用挤大通铺还能熬药,就算这处屋子完全比不了如竹院嫡小姐给她安排的,她也格外的满意,
能休息好,喝了汤药,比白日受了许多不会再一咳嗽头也疼的厉害,心口也被扯起来痛。
原以为嫡小姐走之后,没人暗中来帮衬着她,她会还得要吃一些苦头,其实没想到隔日上工被安排到干净的地方,
“你在挑选种子,有虫眼的给挑出来就行,”玉婶说道,她则是提着水桶往不远处小河边儿走去。
活计也只是脏一下手,无需去到地里翻地归置杂草,或是拿着镰刀在地旁边把掉落的枯枝烂叶收起来,这些需要弯腰站起来累的活计格外的费腰,并且她坐在这里,周围都是人,若是有人想做什么也没空子。
她低头认真的挑选,没注意有人在她身后。
“你可是好一些了,”
“啊!”
背后突然说话的声,吓得宁只意直接在凳子上一抖,险些从凳子上翻落,幸好及时的扣住旁边的篮子才幸免,
不过也让她瞧清了是何人与他说话,看到来人她很是惊讶,怎么她没跟着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