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告退,”紧着自己要说的都赶忙说完,想要赶紧走,
就怕有人这时来院子里又碰到她,在如今她已被罚到山庄后院园子里做活,没身份来到前院在主子跟前露面的,
说完低声咳嗽了两声,便是准备低着头快步走,奈何脚才提起呢,那位主子又接话了。
“你来就是要跟本王说这些,”
宿长风靠旁边的门柱上,他每次跟小丫鬟说话时,都是这副有些懒散的样子,少了些在人前的威严跟正经。
“啊?”宁只意轻轻啊了一声,没懂,她真只是过来道谢的。
“本王以为你来是想回王府,”宿长风转了个身,在长廊一侧的廊栏处下,他一只脚踩在廊栏之上,另一只修长的腿则垂落,与地面相接,一手悠然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指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垂落,透出一种不羁的气势来,
他长发半束起,今日穿着一身玄色夹金锦袍,袍上金线勾勒的图案在光下隐隐闪烁,既显尊贵又不失内敛,再加之她身形高大,又是练武之人,冬日里穿的衣服也不厚重,衣袖带上有束手,更显得利落,
侧过头,缕发丝从头上滑落,垂在肩膀上,这人若不是前几日把他兄弟抽得半死不活,倒有些像世家公子。
“被老王妃发去山庄后院里做苦力,可觉得受不过,跟在宿蔚的身后要舒适很多,这才是寻了个什么借口到本王跟前来,”
“不、不是的,”宁只意急的抬头摆手,随后又低头不敢多说,
她就说她不来的,不是有这样的心思,可跟前的主子每次来问话,她都答不好,反倒惹他不痛快,
“那是觉得留在山庄里,对你来说反而是一桩好事,淮南王府让你不痛快,”
“也、也没有,”宁只意头都要缩到胸口跟前去了,手指头相互掐着的肉发红发痛,只求赶紧有个人把她给唤出去,可别在这儿了。
“也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是来求本王,看来你还有第三条路要走,先前老王妃说过你跟在宿蔚身后,也算是本王瞧着长大的,说一说,看着往日的情面,本王你做个参谋,”
堂堂一国的王爷,给个小丫鬟出主意,这是有多大的福气,多少条命……,
宁只意当真急得要哭,她哪有什么第三条路要走,被留在庄子里就是一条路,回不了王府,她需的在庄子里再熬个两三年等着外放出去。
“嗯,”不远处的宿长风像是肯定了什么似的,竟还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意味不明地说:“看来老王妃说的,你是听到心里去了,”
“没有!奴婢不敢有别的想法,这山庄里的管事……,”
“哦,看来是真的,”宿长风啧了声,随后很贴心道:“宿蔚为你攒了些嫁妆,看是要提前给你了,”
“你这不是给本王道谢的,是给本王报喜。”
宁只意当真没法子,这越说越乱成一团糟了,
她说,她对的三少爷有任何心思,这位主子认定她居心不良,
她说,去如松院是老王妃的意思,这位主子又认为她手段厉害,
如今她说,自己没想过与山庄里管事的儿子,有成亲的想法,这位主子直接来说她是报喜的。
在他的面前,她似乎说再多的话,他从不听,只以他自己的意愿行事,
想来也是对的,她堂堂淮南王,又有何人在他跟前说能说三道四呢,又有谁能让他听话。
如今院子在外头丫鬟小厮说话声动静不断传来,是要马上动身会王府的架势,
她如果还在这处待着,等会儿有老王妃或者老太君院子里的人过来请王爷,再瞧见她在这一处,怕是连着山庄她也都待不下去。
在这处山庄里要,好过在了外头,至少在这里她还能活得长一些,但也不能在山的出现旁的意外。
作王爷从山庄里一走,定然是好些年都不会再来的,此刻只要她能脱身什么都好~
想清楚了之后索性便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若是恰好合得来,老人慈爱,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奴婢后院还有事儿没有做完,王爷您若是没有其它吩咐,奴婢告退了,”声音又再小了一些,要转身离去可想起了什么,一直不敢抬头对着人的方向跪下,结实地磕了三个头,随后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