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她是个祸害,你们还不相信,看吧,这不是把宣平侯府的大小姐簪子给落到水里去了,人家也没怪她,当着王爷的面还为她求情呢,听说那位小姐还心里有愧,派人送上了衣物银钱安抚,”
“要我说管小姐当真是个活菩萨,你想想,若宫里的那位娘娘晓得了,她赏赐的簪子被个小丫鬟就这么给弄到水里去了,这不是丢了皇家的颜面,发起怒火来也只有管小姐给背上了。”
“听说昨天三少爷被抽鞭子也是因为她,”有人是小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可只听说昨日三少爷起码摔着了,这难道……,”
在忙着手里的活计,小心地相互探头说起,边说着还探头往外瞧,就怕被主子听见。
“是三少爷那边的小厮说漏嘴了,三少爷又被抽了一顿鞭子,这次尤其的重,听说腿都烂掉了,二房的夫人哭了一夜,”
“怪不得啊,不过我瞧着院子里好像不见她了,又到了何处去了?”
“嘘,我在山庄后园子里看到她,跟园子里的那些婆姨一起背着竹篓挎着篮子,是做苦力,”
有人低声地说道,可瞧她面色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晓得此人跟她说的人关系并不如何好。
宁只意听到一两句,也当作没听到,闷着咳嗽的声音从一旁的窗户外走过,
落水之后好好地休养两日会病脚好得快一些,不会像她这般走起路来还头重脚轻,咳嗽一声头都疼得厉害,说话时嗓音发哑,多说几句连声音都听不见了,
可由老太君发话,老王妃做主,她就留在这山庄里,自然不能到主子跟前去伺候,
不会再有单独的小院儿给她住,也不能因她身体不适,自己与嫡小姐说一声,能轻而易举地外出煎服汤药喝上。
老太君游湖明日便要回王府,这两日她跟着山庄里的人,天不亮去园子地理里规整土地,
白日里暖和一些是要把收拢回来的东西分类,一部分运出去售卖,有一部分则是连夜要人送往淮南王府。
她忙得根本没有任何心思,想她还如何回淮南王府,找机会去找嫡小姐跟前求求情之类的法子,
每日疲累的她倒头就躺在大通铺上,身边两侧都是身子壮实的妇人,也一天劳累一日,睡时鼾声不断,
她累得厉害,可因吵闹也睡不着,每日勉强迷迷糊糊有一两时辰,白日里面色越发的惨白。
“你这个小姑娘性子弱弱的,可也顶得住事,先前以为你也是那些会表面功夫的,是婶子们看错人了,”
“上一回有个被送到庄子里来的,以为在主子跟前伺候还拿乔呢,你猜怎么着?半月工夫不到,人就没了,婶子说这话不是吓唬你,只是与你说人在何处地界,先活着,再想其别的,准没错,”跟宁只意坐在一起玩切豆子的婶娘道,她眉眼清亮说话有调理,周围做工的女工都服她,
“谢谢婶子,”宁只意忍着腰酸背痛,双手费力地提起一桶豆子。
豆子是春日里播下去的种子,先用刀子切成几瓣,随后还得放在灰上一裹,最后才能拿出去种下,
一来二去的,再蹲下提起,她腰早就发疼得厉害,可以死死地咬着牙不吭声,
这些婶子岁数是有她两个多,有几位说话不中意听,可比起侯府里那些弯弯道道瞧不见的设计不怎么让人怕。
“听说你之前是在大小姐身边伺候,这伺候主子好,可主子变起脸来也让人怕的吧?”
“没有,嫡小姐人很好,在她院子里做事的丫鬟,从来没有受过苛待,逢年过节也有其它的赏赐下来,”宁只意弯着眼睛笑着说道,她没说任何违心的话,确实嫡小姐也是这般做的。
“那你这是受了什么罚?”
宁只意提了两句她当时的事儿,事情也大,被罚下来在山庄里也说得过去,
其她的婶子又开始打听,淮南王府是如何的,王府里的主子吃穿用度又是什么个排场,
还有她既是在嫡小姐跟前伺候,那嫡小姐平日里是吃什么?这穿着可有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