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人是母亲送到我院里打理院子的,”宿长风微微侧身,调整了一下坐姿,随后轻松地翘起了二郎腿,随着节奏悠然晃动,显得格外自在。
“祖母给你换一个人打理院子精通这方面的,刚好你要成亲,请大家为你院子好好整理一番,到时候不会让王妃住得不舒适,”
老太君有着明白装糊涂,她这招数对脸皮子薄的后辈倒是可以,可她对的则是软硬不吃的宿长风。
“在祖母这里,我的如松院是比不上宿易的子履院,那这淮南王不如给你认为的人做好了,”
宿长风淡淡地抬眸,眼里有几分笑意,他带着笑,可话却说得格外地认真。
“宿长风!”老太君被气着,想到什么站起身来,一张布满岁月的脸格外的严肃。
“祖母这般认真做什么,您既然爱开玩笑,孙儿也不过同你一起玩笑罢了,”
屋里在这一刻像是被屋外冷气给冻结,一侧的祖孙三人面色各异,
而已经走到门口的三人则是大气都不敢出,抓着宁只意胳膊的两个嬷嬷,手颤抖地放了下来。
“方才有人来回禀,说请了大夫来院里,宿蔚可是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
这时,屋外又有一道中年妇人的声音传来,听她说话,便有再多的怒气也淡然地被扶平了,相信这人一定会公平公正地对待。
老王妃看跪在地上的大夫,以及守在门外抱着剑的秦侍卫,她面上带笑推了门进去,
看见站在一旁的跟在老太君身后的两个嬷嬷,以及衣裳被扯得乱糟糟,头发凌乱一看就是被人欺负过的丫鬟,
而不远处则是祖孙三人对峙的场面,她一进来,冰天雪地的冻结是咔嚓的一声破碎了。
随着老王妃靠近,她也瞧见了不知死活挨了一顿鞭子的宿易,顿时就明白了发生什么,
老王妃带笑,可眼底的笑意已经淡了去,只是在看向坐在椅子上好像很随意,实际上格外强势霸道的儿子,她不露痕迹地瞪了人一眼。
“你来得好,这丫鬟媚人惑主,搅动着咱们淮南王府不宁,因她宿易次次挨鞭子,我做主把她嫁给山庄管事的二儿子,了了孽缘!”
老太君心里也有一股气,孙子不听她的安排,显然要为那丫鬟撑腰的意思,
一想到丫鬟娇娇媚媚的样子,王妃都还没进府,若孙儿房里先进了这么个人,就像他先前所说,哪家的精心培养的嫡女愿意来淮南侯府,
不说别的,王府的主子都沉迷于女色,跟随淮南王府后面的人,可还会信任?难保他们有二心转投其别的明主,这才是最为紧要的。
老王妃走近,伸手扶着老太君坐下,再看如今的场面倒也不急,
看向站在外边受了委屈的丫鬟,心思转了几下便有了个想法。
“母亲,宿易这孩子如何的性子你也瞧得见,若不把他拧过来淮南王府这只大象,也有被蚂蚁给咬死的时,城破向来都不是从外围攻打最为快速,而是从里头溃败,您比儿媳见识的长远,更懂得这些,宿易要劳烦您费心,”
“若次次都是长风教训他,二房不出声,怕心里也是怨言不断地,更何况二叔还在外头任职,儿媳断不敢多加干预。”
一边的宿蔚见到娘亲来了心里一喜,不断地对娘亲使眼色,让她救一救意意,
又悄悄地挪到大哥旁边,伸手扯了扯衣袖,她说话屋里的人都拿她当孩子,只有大哥说一句就是一句。
“这丫鬟跟在宿蔚身后十年来相安无事,也是长风瞧着长大的,放在平常人家,说是长风的妹妹也不为过,丫鬟对宿蔚无二心,早些年有瘟疫,她是拼了条命照顾着宿蔚,咱们淮南王府不是恶人,有恩的还,有仇得报,”
一旁的宿蔚不断地在点头,没错没错,确实应当就是这般,意意本来就很好!
“依我看不如这样,这会回去便就不带这丫鬟了,让她在这山庄里磨一磨心性,等回去老三跟着他二哥一段时日,若有整改便再做其他打算,成亲或是找门事都可行,”
“丫鬟留在山庄里,若是她愿意跟管事的儿子相看,觉得合适便就留下来成婚,这也不外乎是一桩美谈,”
老王妃一来这事情是得到很好地解决,老太君去也是像消了,而一旁的宿蔚眼睛转了两圈,也得满意,
唯一个还在玩鞭子的人,却是皱了眉头。
那丫鬟早就想出王府了,听宿蔚说她早就想去云陵府找亲人,如今早放她,不正是如她的意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