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长风不自觉的手上用了力,一时想起昨日梦里那一双,纯真娇憨又媚气十足,轻易能搅乱人心神的眼睛,与眼前这一副可怜兮兮的眼睛慢慢重叠起来,
下一刻,手似触碰到烧红的烙铁一抖,连忙放开自己紧握的那只小手,也后退两步,
先前漆黑的面色又重了两分,当着哭得让人心生怜意的小丫鬟面冷哼了一声。
“还不走,可是要本王亲自送你,”
“送一碗药从本王的屋子里哭着出去,外人瞧着了,该以本王以权势欺压人了,你既不愿,从如松院出去之后,便就不要来,”
宿长风语气冰冷,他看了垂手站在原地,紧咬着唇瓣,吓得有些发抖的人,心里便有些烦躁,准备出声再把人赶出去之时,听到那小丫鬟小小声音回道。
“是奴婢胆子小,不会说话,没规矩,惹、惹得王爷心里不痛快,奴婢知错,”
“只求王爷别赶奴婢出王府,奴婢往后尽心尽力地跟着大小姐,对其它别无二心,若是再犯,奴婢便自个儿出王府,”宁只意忍着心里的惧怕,说了自己的意思,
她胆子小,但对王府里的几位主子,不存一点心思,她从未想过攀附淮南王府这跟参天大树的高枝。
即便心里委屈得很,被跟前的这位主子,三番两次说她居心不良,更是觉得她费尽心思要往他身边凑,趁着此刻有这么一次机会,眼巴巴地解释了两句。
“奴婢告退,”声音是小了又小,跟那没满月的小猫崽似的,
刚才咬过的唇瓣,此刻越发的映红,与秋季里顶着阳多晒了光的樱桃一般,多汁又饱满,不知怎么的,又让他想起昨日夜里梦,她娇娇一笑入水的样子。
宿长风是冷眼瞧着,浑身的气息又沉重冰冷了许多。
宁只意在先前说她要告退时,刚才被吓得脚有些僵硬,走路,慢上了一会儿,
此刻感受到冰冷的气息,吓倒慌张了起来,当季都顾不得身后有人看,提起裙摆都说得上是蹦跳地往外面走。
“哎,你小心!”刚从外面回来的秦炀,发现人从屋里跑出来的小姑娘走得不稳,脚一崴,差点儿是滚落阶梯,一把扯住人的衣袖,还免得这样的灾祸。
宁只意不敢在如松院里多待,急得她都没回声谢,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秦炀虽是有些疑惑,可也没追上去细问,只是进屋时瞧着面色不好的主子,在想到刚刚跑出去的小姑娘,眼睛有些发红……。
嗯,莫不是……?
“有什么话就说,本王难道是山里的豺狼虎豹,与我说话不得,一张口我就要吃人?!”宿长风怒火未消,再看秦炀吞吞吐吐的样子,火气就上来了,
方才那小丫鬟也是,都没责怪她冒失,自个儿先哭起来,
哼,
怎么,
他这个淮南王到那小丫鬟的眼里,就是吃人的虎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