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外面吃了这么久的苦头,非但没吃到半点教训,反而变得比以前更不可理喻了!”宁虞气道:
“我问你,你昨天在黎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棠眼观鼻、鼻观心,心不在焉:“怎么回事,二哥难道没跟你说吗?”
“你是他妹妹!他向着你,自然只挑对你有利的方面替你说话。”宁虞没好气道:
“你知不知道黎老爷子是什么身份的人,徐冰言就在那儿,轮得到你瞎出风头?就你那套不入流的医术,还敢亲自给他老人家做手术?”
慕棠不以为意,挑起发鬓的一缕头发打圈:“可我最后不是成功了吗?”
宁虞咬牙:“侥幸成功了你当然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回我,那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会连累我们整个江家吗?”
“所以我早就告诉二哥了,万一手术失败,一人做事一人当,把我从江家除名不就行了?”
“……”宁虞简直快被她给气死了:“你是我女儿,你说跟家里断绝关系就能断绝关系?你敢说不是算准了我跟你爸不会不管你?”
“我敢啊。”慕棠敛笑,语气凉了几分:“这么多年,你们管过我?”
“……”
“而且,当年我把你亲弟弟送进去的时候,要死要活不愿意再认我这个女儿的是你,这关系到底是你断的还是我断的?这顶不孝的大锅我不背,可别往我的头上硬扣。”
“……”
从见面的第一眼,这个所谓的母亲就没有给江慕棠留下任何好印象。
而且按照日记里,以前的自己对宁虞的记载,她们母子二人的关系也并不融洽。
甚至可以说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宁虞嫁到江家后,育有两儿两女,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对孩子们很好,做到了所有身为母亲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可唯独不待见自己的小女儿。
大概是因为在江慕棠很小的时候,江庭深就把她过继给了自己的四弟江闻庭。
而宁虞一向看不惯这个离经叛道的小叔子,连带着也越来越不喜欢被他养在身边、性格几乎跟他如出一辙的小慕棠。
慕棠一开始渴望母爱,长大后敏锐察觉到母亲对待自己的态度同对待哥哥姐姐们大相径庭,为此伤心了好几天,后来还学着讨好宁虞,想要得到她的关注。
结果,在发现无论自己多么懂事、怎么讨好都得不到母亲的半个正眼后,深感厌倦的她只努力了一个星期便果断放弃,收拾行李同四叔浪迹天涯去了。
其实,这些都只是小事。
毕竟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这点不愉快还不至于让二人的关系势同水火。
真正的导火索,还是四年前。
宁虞唯一的弟弟来家中做客,对刚满十六岁的慕棠起了色心,想趁无人的时候对她下手,被女孩一花瓶砸进了ICU。
事后,慕棠想把这个畜牲告上法院,铁了心要送他进监狱。
拧巴了半辈子的宁虞第一次为了弟弟向女儿低头,希望她不要小题大做,放自己的亲舅舅一马。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公道,到底选哪边,让慕棠左右为难。
她在深思熟虑了半分钟后,主动把这件事捅到了大哥那里。
然后,宁老二就被暴跳如雷的江祈第二次打进ICU,进去后直到现在也没出来。
而这件事情,他们一直瞒着江庭深。
宁虞捂着心肝,脸色发白:“你……你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情怪我?可老二都已经被你给送进去了,你到底还想怎样?让他赔命吗?!”
“怪您?”慕棠笑道:“怎么可能,我也知道您不是因为偏心弟弟。事实上,如果那畜牲当初动心思的对象是姐姐不是我,都不用大哥出面,您早就气急败坏地把他赶出家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