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需要怎样的勇气与决绝,已无需多言。
“自然是疼的。”
程阙一怔。
他本来觉得对方必然会回答他「不疼」一类的话,突如其来的实话倒令他无所适从起来。
对面的人忽然笑了笑,用依旧清冽的嗓音轻声说,“不过若是亲一下,就不疼了。”
“……”
这段时间的关系突飞猛进后,对方说话越来越令程阙招架不住。清高冷淡的剑尊转身一变,便是讲情话不打腹稿的洪水猛兽。
如此真实的序沂,程阙倒也更加喜欢。
一番唇齿的交融过后,程阙觉得周遭更热了一些,可还是要继续煽风点火。他笑着问道,“那你看见我重生成向言之后,又是什么感觉?”
序沂思索片刻,“在想,这副灵魂无论配上什么壳子,果真都明艳得很。”
虽然有无数人说过程阙长相出众,他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由衷地开心,连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点。
他还记得前些日子序沂问过他:是否愿意与他合籍。可这几日过去了,也并无其他的消息。
他倒是理解得很,毕竟两人飞升之后便不能在人间过于招摇,像是天下修士见证的这种合籍大典也是难以实现的。
可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种落差感。
“这个季节,很少看见丹顶鹤了。”他若有所指地提到。
也不知对方是否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序沂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只要人想,丹顶鹤一年四季都是愿意飞来的。”
程阙转过头来看他。
序沂拉着他起身道,“跟我来。”
二人凌空飞了一段距离,序沂带他来到一棵树前。
这棵树一看便有很大的岁数了,他一个人根本抱不完粗大的枝干,树枝上挂着不少红绳,若是仔细看,绳上还细密地写着名字。
看他疑惑,序沂解释道,“人间相爱之人结亲的时候,喜欢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红绳上,挂在当地年头最久远的月老树上,便是有祈福地久天长之意。”
他拉起程阙的手,缓缓说道,“飞升之人有不问尘世的忌讳,我们虽然没办法有一场全天下修士皆前来祝贺的合籍大典,但却可以让他们看见……”
程阙不解,刚想开口,下一瞬只见周遭景象与曾经极其不同。
他看见微风骤起,两人周围逐渐形成一道透明的薄雾,像是仙境入梦来。
他看见远处仙鹤朝这个方向飞来,口中衔着艳丽的红梅。
是满树清梦。
那日夜中,全天下的修士都恰好做了同一个梦。
他们看见霁寒真人长身立于树下,有微风阵阵吹过,将树枝上的红布条吹得张扬而热烈,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美感。
他的身边,依旧站着那个相貌俊美的玄衣少年。
只是今日,他并没如往常一般穿着深色衣物,而是淡青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秀美的金线纹路。举手投足间皆有仙气随风来的质感。
两人所处之处空无一人,仿若蓬莱仙境。
但那飘飞的红条中,分明写满了两个人的名字,紧紧缠绕,无可分割,又有着如此鲜明的尘世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