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几人敲定好后便立刻准备出发。
待萧执走后,序沂垂头看过来,正午的阳光在他眉侧打下一周细密阴影,仿佛冰原上燃起烈火,更显清冽动人。
“你从没御剑过吧。”他问道。
程阙摇了摇头。
前世他根骨太差,连金丹都没结成,更别提御剑了。今世离御剑的修为亦相差极多,之前上下山来往都是乘着梵苍。
序沂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梵苍体型太大,不宜在此处出现。只是你从未御剑过的情况,怕是会有晕眩想吐之感。”
“无妨。”程阙摇头,“没关系,不用考虑我。”
序沂并未立刻答话,只是依旧垂头注视着他。或许是刚刚在青楼中的感觉过于奇怪,剎那间程阙觉得对方目光中蕴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像是经年的渴望几乎要从那冰冷的眉眼中破裂溅出,在空中沉沉地落坠到心底。
“好。”序沂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那你抱紧我。”
程阙却并没什么动作。
自从他重生后,便刻意避免与序沂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他觉得不自在,还觉得心痛。
毕竟那人的碰触曾给过他梦中的奢靡酣畅,也给过他最后的万念俱灰。
序沂无声轻叹口气,不着痕迹地错开目光,那瞬间一向如古井般毫无波澜的瞳中竟露出深刻的黯然,只是那神色转瞬即逝,叫人几乎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他抬手抓住程阙的手腕,掐了个指决。
下一瞬之间凝白从腰间划出腾空而起,稳稳将二人托至半空中。
那瞬间,程阙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脏骤停的超重感,以及几乎要将胃中食物呕吐出来的晕眩。
按理说,在七门弟子学习御剑之前,都要进行长达一个月的刻苦训练,即便如此,第一次飞起之时还是有不少的呕吐物从空中飞下来。
更何况是程阙如今这副结丹不久的身体。
所以即便序沂已经万分小心了,凝白升起的过程中几乎没有一丁点的颤抖波动,但程阙依然晕得很,脚下一个趔趄,几乎要从剑上摔下去。
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对方抓得生疼,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二人向前飞出去好一会,程阙才逐渐缓过神来。
无意间抬头,却见序沂额头上不知何时竟已经浮上一层薄汗,而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腕的手指由于过于用力,骨节处已然苍白至全然无血色。
剎那间心弦仿佛被无声拨动,宛如死水般的情绪毫无来由地跳动一下。
其实序沂全然没必要如此。
载人御剑本就是极为辛苦的事情,更何况还要在另一人毫无经验的情况下维持着剑身的稳定。而在此种情况下,握住手腕来维持对方的平衡显然是一种最难施力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