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同辈中灵力高强的弟子大着胆子上前测探,却任何法器的迹象都没发现。
最后众人一至得出结论:法器级别过高,非他等凡人所能领悟。
程阙不会放弃这个将木牌送还给序沂的机会。
只是白日中被掌门授课缠得无法脱身,等到站在那无字室灯光前时,已经是深夜。
周遭暗着,唯余指缝间月光。
他将手抬在木门前,却迟迟舍不得下手。
沉默良久,在几次深呼吸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来到那扇窗边。
窗外月色如流水般淌入,素色床榻上那人面孔宛如冰玉般神圣皎洁。
序沂就连睡觉时也是一丝不茍的姿势,方正躺着,被角都不曾卷起。
程阙当时觉得,天神入凡尘,大抵如此。
在那之后,他便总也找机会到无字室附近,而每次月色升起之时,序沂都已经和衣入眠。
根本没有打坐不睡一说。
程阙微蹙眉,觉得对方不过是想让自己睡床榻而编出的借口,拒绝道,“我不需要你睡……”
外面的叩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程阙深吸一口气止住话头,随后只见门被缓缓打开,徐瑾浑身僵硬站在门外。
“下……下去吃饭吗。”他连嗓音都有些难得的卡顿。
徐瑾现在的面色着实说不上好看。
他本想叩门叫序沂下去,却不想抬手的瞬间忽然猝不及防听了一句,“我不需要你睡。”
他觉得序沂最近的确有些反常。
毫无征兆地从外面收了个弟子回来,还将他安插在从未有人住进去的寒室,甚至还在昊淼真人面前称他为道侣。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过是个逢场作戏,毕竟霁寒真人清冷如仙,凡人哪能与之相配。
但徐瑾却隐约觉得,此事不像是徐瑾的作风。
更令他觉得不舒服的是,徐瑾对向言的态度,让他想到一个人。
一个曾在雨天拉着他的袖口叫师兄,明明一直谨慎稳重,却突如其然走火入魔,在八年前被一剑穿心的人。
忽然想到程阙令他心情有些沉重,直到三人行至喧嚣楼下,都没人再开口。
一楼依旧热闹非凡,三人行至楼梯口时,只剩角落中一个空桌。
几人走到桌案边刚想坐下,程阙却忽然听得客栈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店小二几乎要急哭,拦着门道,“几位大人,客栈中是真的没位置,况且我们小店是真不敢招江湖客人。”
却被一人一把推开。
那人膀大腰圆,高高的衣领遮住下巴,手中提着一把钢刀,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巨大的黑布袋。
“莫骗老子,那里不是有位置!”他指着程阙几人将要坐下的地方说着。
但几乎在看见那人的瞬间,程阙直觉上就感到不对。
若是正常人,理应是先走进来扫视一周,随后指着座位向店小二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