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红把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慢吞吞地收起来,低着头说:“小姑娘说自己是哮喘,也吃了不少药了。”
“好好养着就行。”
方老太太听到这话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忙不迭踮着小脚进屋去给小姑娘熬药。
盛夏注意到周继红发抖的手,凑在苏继红身边低声说:“你怎么……”
“得去省城。”
周继红把随身带着的箱子合上,背过方大爷语速轻而飞快:“我初步推测是心脏病。”
“没别的检查报告我也看不出到底多严重,但已经下不了床这是要命的程度,必须尽快去省城。”
“只有省城军总医院有这方面的专家,还有就是……”
苏继红在盛夏强压住的惊讶中,突然转头看向顾戎:“他有钱的吧?”
“这病治下来要花的可不少,他这当舅舅的,到底能不能行?”
片刻后,方家二老总算是想起了跟红医生询问养病的细节。
顾戎站在盛夏的身侧,指了指自己的脸,前不搭边后不沾尾的来了一句:“他是在跟你问……”
“我行不行?”
盛夏:“……”
盛夏跟顾戎隔空对视,努力挤出个微笑:“除了这一句,您就没抽空再听句管用的?”
顾戎顶着一张白蘑菇似的无辜脸,慢悠悠地说:“我是看口型猜出来的,没听见。”
拢共就猜出来了这么一句,还是最没用的那一句。
盛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踹了顾戎的脚尖一下说:“等出去了再跟你说。”
跟顾进娣的魔怔不太一样,方家二老是很通情达理的人。
人到了话说清了,尽管没能被留下来吃饭,但起码进展都是喜人的。
除了周继红口中对方安安的诊断。
回到十三里屯的仓库内,三人对坐。
顾戎不太懂心脏病意味着什么,眉宇间罩着疑惑。
周继红气得抬高了嗓门儿:“要命的懂吗?”
“会死人的!”
“她……”
“怎么治?”
顾戎精准抓住重点,周继红要嘲讽顾戎的科普被迫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鼓着眼运了半天的气,黑着脸说:“大概率得做手术。”
“县医院都没法做,要先去省城医院做检查。”
顾戎脸上震惊心疼一闪而过,不等周继红解释清楚心脏病是什么,立马站起来说:“周医生是在这方面的专家。”
“关于去省城做检查的事儿,周医生能指点一下吗?”
周继红:“……”
盛夏:“……”
周继红被顾戎的能屈能伸震得狠狠咂舌,末了微妙道:“这会儿我不是红医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