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渊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下令御史台联合吏部、兵部和工部,务必在一月内查清真相。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还未等三司会审,温韶就死在刑部天牢之中,他的家人也被尽数流放。
虽然此事并未直接涉及温之言,但眼睁睁看着如同父亲般的叔父在牢中不明不白地死去,这样的悲痛与愤慨,让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和容忍。
含元殿内,叶景渊望着梁仁辅,别有深意地道:“昨夜内卫府来报,关于半年前弹劾尚书令温韶的罪名已悉数查明。其中洛州、豫州两地刺史指控的贪污款项,经查实,虽最终经手人为温韶,但款项早在两年前便存入洛州通宝钱庄,并由一位王姓商人提出。”
梁仁辅年逾花甲,身体状况已不能与年轻人相比,因此此刻他的步履稍显蹒跚。
叶景渊见状,便道:“赐座!”他说完便静静饮着茶。
梁仁辅谢恩坐下后,咳嗽了几声,叶景渊瞥了他一眼,吩咐道:“上茶!”
喝过茶后,梁仁辅润了润嗓子,开始回答叶景渊的问题:“陛下有没有想过,内卫府是如何查找到那笔贪污款的流向?”
“朕只关心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梁仁辅微微一笑,“陛下请放心,有些事情,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叶景渊眉头微皱,起身绕着桌案踱步。
他边走边沉思,最终停下脚步,沉声道:“从粮草押运延误,到丰城驿被毁,再到庆阳王府血案与天水阁的牵连,这一连串的事件背后,必定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动,企图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梁仁辅听到这里,神态自若地问道:“陛下,您认为这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叶景渊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然而…”他稍作停顿,“众人登台唱戏,终归还是人多些才更为精彩。”
此时,金全突然通报,称萧太后已至殿外。
话音刚落,萧太后便步入内殿,梁仁辅连忙依礼下跪行礼,恭敬道:“老臣参见太后。”
萧太后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起来吧。”言罢,她挥手示意旁人退下,随后直接向叶景渊提出疑问:“温相权掌中书,皇帝为何会派他出任黜陟使?况且,槿容最近身体不适,脾胃失调,你却在此时将你的妹夫派往百里之外,是何用意?”
叶景渊沉着回应道:“温相身为左丞,无论其与皇室关系如何,皆应以国家利益为先。青州刺史遇害、粮草押运延误,以及丰城驿被毁,均为重大案件,需得到妥善处理。
朝中能够胜任此等重任的朝臣寥寥无几。温相年逾三十,不仅有丰富的上阵杀敌经验,还具备卓越的判案推理能力,故派遣其前往青州处理此事,再合适不过。”
萧太后闻言,脸色阴沉,“这些年来,你与温相之间的争斗,哀家并非全然不察,只因关乎朝政大局,哀家才未加干涉。但槿容是你亲妹妹,你怎忍心一再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