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复行说:“这件事我找律师去处理了,有什么想交待的吗?”
“没有……”方野很轻地摇了下头,有些精神不济的模样,“就是可惜赶不上你们家的年夜饭了。”
钟复行很轻地提上嘴角,安抚道:“这有什么?吃不了今年,可以吃明年的,再说你好生养养,说不定能赶上元宵。”
方野叹气:“那算了吧……赶上也没用,要忌这忌那,怎么吃都是清汤寡水……”
“方野。”钟复行叫他。
方野应声,半耷拉着眼皮:“嗯?”
钟复行伸手捂下方野的眼睛,低声说:“休息一会儿,我在这儿陪着你。”
方野其实还想张嘴说点什么,但醒来的精力只有那么一点儿,跟钟复行说几句话,都用完了。
闭眼前,方野无意识说了几个字,钟复行耳朵贴在方野的嘴边,才勉强听清楚:“……老师,别担心……”
涉及以前的很多事情,方野自己不在意,对钟复行也不远多提,仿佛都跟自己无关一样。
但见着钟复行眼里的担心和忧虑,心里忍不住抚慰两句,却又苦于无从开口,只能说句没什么用的废话。
但其实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钟复行第二天都从律师的电话里知道了,包括那些“暴力”、“被暴力”的事件和反转的真相。
清晨的阳光很好,透过半开的窗帘晒在身上,很暖。
久违地,方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钟复行第二天早上通知了杨林,虽然杨林从血缘上来说,并不是方野真正意义上的家人,但比起朋友,总要亲近些。
杨林乍一听到“医院”和“方野受伤”两个关键词,风风火火地坐车往医院赶。
方野住的并不是单人间,杨林火急火燎冲进门,一嗓子中气十足的“哥”吓得正在给隔壁床病人扎针的小护士散了两魄,差点给人扎歪了血管。
为此,杨林规规矩矩站门口挨了通训,才被放进屋。
钟复行起身给杨林腾出个板凳,杨林一开始没敢坐,但围着方野的病床转了一圈也没找着合适的位置说话后,还是老老实实坐下了。
“哥你伤哪了?现在还好吗?之后还有没有危险啊?……”
吸取教训,杨林声音小了很多,但问的话跟连珠炮似得,方野一听就没有想回复的欲望。
好在钟复行适时地接下话:“不用太担心,你哥现在没什么危险,腹部伤口相对不深,大概一周左右就能出院。”
“哦……”虽然没有看到伤口,但经钟老师这一解释,杨林立马放心很多。
“诶?今天我陪哥在医院过年吧!”让方野受伤刺激的,杨林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