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已怒意难掩,双目通红,一身罡风难以抑制,搅乱灵气漩涡,九道斋中木屑碎石波动纷飞,堂中客人纷纷望其大惊。
九方小室有人出手开口道:“道友何方神圣,九道斋乃是众人群聚之地,还请慎重。”
木屑碎石于一小室窗前停滞,凝在半空。
堂下之人亦纷纷谴责。
“九道斋主呢,为何还不出来主持公道,让这狂放之徒如此肆无忌惮。”
“就是,九道斋禁动灵力,斋主为何还不出来?”
“此人如此不知规矩……”
……
这群乌合之众既不敢过于谈论萧疏已,也不敢指责九道斋之主,只能拿着九道斋惯有的规矩论上一论。
九道之斋,分为九方斋室,非寻常人不可住宿。外院二楼小室与其配套,而今除了萧疏已和昭华所在小室,余下八间,五间皆有人所抵挡,另有三间木石碎屑穿墙而过,空荡无人。
又有小室之主开口道:“道友可是走火入魔,既然如此,在下不才有一卷清静心经聊表赠意。”说话之间,一卷木牍飞出,不似卷书,倒像是暗器飞入。
九斋所住之人,贵不可言,萧疏已如此行径,与挑衅无疑。
“嘭!”
萧疏已一个侧眸,寒光一闪,木牍碎裂半空,黄尘粉末朔朔而下,堂下之人瞬间噤声。
昭华嗤笑,天门重开,剑宗十六峰却一朝被灭,十三州倒是都坐不住了,也不知那重塑根骨的李家长孙在不在此……
她又看向萧疏已,一时无言,一念之间的事情,非要做弄出这般大的声响。
装模做样。
那清静心经的主人倒是声无怒意,颇为遗憾道:“在下是真心实意赠书,不过若道友无心,便也就罢了。”遂隐去声音行迹。
梧桐枝出自昭华之手,方才踏入九道斋之时,昭华神魂所感,便知道那偷劫梧桐脊的人便呆在这九道斋中。
她看向萧疏已,此间天道,莫说是寻一个人,就算是千里之外也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
想必他方才便感受到了。
等。
萧疏已和昭华都在等。
昭华凡人之躯,若非神魂出窍,便是手无缚鸡之力。唯有那人现身之后,她有可能召回梧桐脊,只是不知还有几分力。
而萧疏已在等,则是嫌弃天道杀人无非神雷降世,这样的惩罚太轻,不及当日昭昭所受之苦万分之一。
挑衅天道,便是罪无可恕之人,由他摆弄。
于这九道斋做弄出这么一出戏,便是要激那人显身。
昭华百无聊赖的望向堂下,大堂之中方才还在喧闹熙攘的客人在木牍书卷崩裂的那一瞬,皆是面如土色。
唯有那说书先生见无人听书,拿出了一面焦尾古琴,慢慢悠悠地弹出了一曲寒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