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她被禁足在家,扶姣有意限制正院人进出,她不知道陈仕淮的近况。但扶姣这些时候几乎日日陪着陈仕淮说话,他在朝中又受了什么气,扶姣一清二楚。
许是宫中那一晚的亲昵叫皇帝食髓知味,他好像越发忍耐不得了,最近找不到什么由头出宫,便对陈仕淮百般看不顺眼。
陈仕淮此人自私伪善,答应姜氏请和尚来,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眼下这位被姜氏收买了的高僧说出这番话来,本来只是想夸大一番,却不曾想,正中陈仕淮下怀。
陈仕淮看着屋中两个女人,又想起前些日子皇帝对他严加斥责,左右权衡之下,问那和尚:“若当真如此,高僧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二位夫人分隔开来,最好请扶姨娘暂居别处,等过一段时间时机扭转,再迁回府中,便能万世太平了。”
说得好听,过一段时间,可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时机扭转?还不都是这和尚一句话的事。
他受姜氏指示,扶姣一旦搬出府中,恐怕一辈子都等不到那个所谓时机。
扶姣心中盘算着,事已至此,她陷入被动,但不能坐以待毙,不如将计就计,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
想到这里,扶姣退后一步,就站在门外:“敢问高僧,您可是来自宝华寺?”
宝华寺是京中最负盛名的寺庙,坐落在保宁山上,备受各家夫人的推崇。陈国公府的老夫人每年都要去寺庙祈福,最常去的就是宝华寺,更是每过一段时日就要在寺庙中小住。
宝华寺中僧人之多远胜寻常寺庙,为防止冲撞寺中香客,每位僧人都要挂上宝华寺的香牌。扶姣在这个和尚身上就看见了一模一样的香牌。
和尚回答:“正是。”
想到现在老夫人正住在宝华寺中,扶姣有了主意。
她道:“既然高僧说妾身与夫人命数相冲,还会影响世子运势,那妾身自然要为世子考虑。”
“你这是要搬出府中?”陈仕淮倒有几分犹豫:“高僧也未必没有别的办法,你一个柔弱女子,独身在外该如何过活?”
不是陈仕淮瞎操心,若是换做旁人,他多给几个仆从护卫,打发到庄子上也就是了,可扶姣实在貌美非常,若不在府中,寻常地方恐怕也护不住她。
扶姣心中实在不耐烦陈仕淮这样子,既担心她影响他运势,却又贪图她带来的美好情绪,令人作呕。若是她苦苦哀求不想走,陈仕淮说不定还要叫人将她押出去,这时候倒装上好人了。
和尚看了姜氏眼色,立刻否认:“世子,贫僧已提出了解决之法,若世子实在不舍,恐怕日后会酿成大祸。”
刘嬷嬷也帮腔:“世子,扶姨娘不过是出府住一段时间,可我们夫人若是再不好,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啊!”
陈仕淮沉默着。
扶姣站在门外,用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望着他,眼中似有千般情意,叫陈仕淮不敢再看。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倾斜,这些时日以来,朝中种种不顺已经让他筋疲力尽,若有解决之法,他肯定是要做的。
但清高自傲的性格,却又让他说不出来将扶姣迁出府中的话来。
每到这种时候,扶姣都不会让陈仕淮失望。
她主动站出来,语气坚定:“妾为了世子,什么都愿意做,更不愿叫世子为难,如今妾思来想去,唯有一个方法妥当。此法既不会让国公府丢了颜面,也可解当前危困。”
屋中人都看向扶姣,陈仕淮问:“什么办法?”
“让妾身随高僧前往宝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