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执一词,萧鹤川一脸义愤填膺,宋知章哭得梨花带雨。
两个八尺男儿,硬是将自己说成了他人的胯下之臣,场面一度混乱不可收拾。
宫人们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惊为天人的八卦,纷纷低着头,竖起了耳朵。
庆帝活了大半辈子,也见过不少手段,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斗法儿,当下愣了一瞬。
不过他们乐意斗,他也乐意和稀泥。
一粒花生米放在口中嚼着,他问宋知章:
“你的意思是,鹤川喜欢男人?”
宋知章眼眶含泪地点点头,不胜柔弱,看得萧鹤川一肚子怨气。
庆帝又转头问萧鹤川:
“你的意思,太傅也喜欢男人?”
萧鹤川立正身体回道:
“太傅前些日子还从南风馆带回来一个男馆。”
庆帝笑得意味深长:“你倒是消息灵通。”
萧鹤川垂眸,摆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臣的清白已经被太傅玷污,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姜昭差点儿没被他气得背过去气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掐紧了手指,才没让自己在庆帝面前出丑。
宋知章也立刻不甘示弱地道:
“小侯爷为名流显贵,自然不是小生一介布衣可以攀附的,小生也不敢奢求什么罪有应得。但太傅对小生有知遇之恩,小生的清白已经被小侯爷玷污,只希望太傅仍能留清白于世间。如此,即便是让小生去死,小生也心甘情愿。”
看着是将一切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实际上却将脏水全部泼到了萧鹤川头上。
“你!”
“鹤川,不得无礼。”
萧鹤川险些气得跳脚,被萧鹤安一把拉住。
庆帝听了宋知章的话,眼里浮现点点笑意:
“你倒是挺会说话。”
宋知章低头,庆帝看向姜昭:“太傅,严师出高徒,你这门生有点儿意思啊。”
姜昭垂眸:“陛下过誉了。”
“那你倒是说说。”庆帝问宋知章,“朕要怎么做,才能为太傅留住清白之名?”
宋知章抬头,眼睛里莹润着眼泪:“陛下,小生愿意以死谢罪,只愿小侯爷从此能放过太傅。”
一句话,既表明了自己的忠诚肝胆,又点出来了萧鹤川针对姜昭的无理取闹。
沈怀景坐在一旁看着,当局的分明是他的党派人,他却像个旁观者一样,好整以暇打量着宋知章。
这个人,也有点儿意思。
裴寂坐在另一侧,闻言也不由得多看了宋知章一眼。
庆帝又问萧鹤川:
“那你说说,你想要朕怎么为你主持公道?”
明知道以庆帝眼下的态度,自己要的东西肯定是不可能实现的了,萧鹤川还是抱有一丝期待道:
“臣请陛下严惩姜昭。”
“嗨。”庆帝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同僚一场,说什么严惩不严惩,有点儿过了。”
萧鹤川心里的那点儿期待彻底破灭,低着头等着庆帝的发话。
庆帝又看宋知章,板着脸沉声训斥:
“你也是,什么死不死的,今日秋猎,将死挂在嘴边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