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差不多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赵立冬,恒盛在周五的时候发布官方公告,公告内容算是宣布这场纷争迎来了一个结局,赵立冬卸任恒盛的董事长,总经理,但是却保留了一个副总的职位,而易传进,把手里的股份转给了后来入局的国资公司,国资公司成为恒盛第一大股东,之后恒盛宣布进行资产重组及重建董事会,这桩纷争,终是落下了帷幕。
而易传进撤离之后,有八卦人士估推他在这场战局中的损失,算来算去,算出他竟然还是赚了钱走的。也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手腕高。
浅夏在一个周末快中午的时候再次见到了赵立冬,那时她正在厨房煲汤,开门的声音响起,浅夏出门去看,便看见了门口的赵立冬。
两个人视线对上,赵立冬很快挪开了眼睛,浅夏在心里略略思忖了一会儿,又回了厨房。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浅夏把盘子从厨房端出去,赵立冬仍然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窗外,这是他进来之后的姿势,这么长时间过去,仿佛动也没动一下。
其实他脸上的表情倒是平静,只是眼底的青黑和凌乱的头发显得他这段时间过得大约并不好。
“吃饭了。”
赵立冬仿佛被惊醒一般,抬头抹了一把脸,拉开椅子坐到了浅夏对面,他把筷子拿在手里,一下一下拨着碗里的米饭,却始终没有吃下去。
“你有话说?”浅夏胃口不错,喝了小半碗汤,看着赵立冬发怔的模样,语气平缓。
“我又输了。”赵立冬低着头,一只手撑着额头,语气嘶哑。“我总是在输。”
“可是你不是还在恒盛吗?”
“那是有条件的。”赵立冬苦笑出声。
“什么条件?”浅夏有些好奇。
赵立冬看她一眼,沉默下去。
浅夏便明白了。“所以,你是要把送还给易传进了吗?像去年那样?”
赵立冬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对不起,我护不住你。”
浅夏笑了起来。“赵立冬,你不是护不住我,你只是胆小又懦弱,逼一逼你,你就会本能的选择对你伤害最小的方式。”
“我努力过了。”
浅夏没接他的话。“真是奇怪,我怎么会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才看清真正的你呢。”
“对不起。”
“你不用向我说对不起,我只是遗憾你不止懦弱,还很蠢,你以为,把我送回去,易传进真的会放过你,赵立冬,我当初来找你,就是笃定你们两个,总要死一个,果然,死的还是你。”浅夏平静的开口。“当初爱上你,真的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错误。”
这话说完,赵立冬怔怔的抬起头来,浅夏再也没了胃口,把餐盘端去厨房,又一盘一盘的倒进垃圾桶里,可惜花了她那么多时间做的。
正弄着,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浅夏奇怪的出了厨房,却见赵立冬已经把门打开,门外站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他们亮了证件,随即格式化的声音传来:“赵立冬,有一起车祸,需要你配合调查。”
男人的身形踉跄了一下,本能的抓着门框,又回头朝她看来,浅夏目送着他被带走,心里却并没有想像中的畅快,也没有想像中的难受。
大约,真的只当成是一个陌生人了。
整理完厨房之后浅夏就坐在沙发上等,也许是知道易传进带她回去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她的内心竟然十分平静,没过多久,门铃声响起,浅夏过去把门打开,看见人之后怔了一下。
“易传进让你来的。”
段诚至摇摇头,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你的证件,我都给你带来了。”
浅夏有些莫名,接到手上,又去瞧他,他手上拉着一个行李箱,背上一只双肩包,一副装扮,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浅夏皱着眉头,听见段诚至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想呆在易传进身边,你跟着我,我带你走。”
又来了,浅夏抱着双臂后退一步,有些防备。“段诚至,你这行为,突然怎么这么奇怪,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一时语塞,段诚至视线落在她脸上,表情变得有些纠结,而纠结之中,还夹杂着几分痛楚,浅夏看不明白,也不想去深究,把门拉过来,正要关上,一只手插了进来,段诚至挤进去,复杂的神情落在她脸上,终是开口道:“我是你哥哥。”
说完,似乎有些不敢看她,垂下头来。
浅夏怀疑自己听岔了,好笑道:“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段诚至沉痛的声音。“对不起。”
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浅夏才接受了这个信息,只是仍然半信半疑,段诚至并不要她现在就能接受这一切,只说:“赵立冬已经被带走了,而易传进,除非你愿意赔上一切,否则,你对付不了他,但这并不值得。夏夏,我知道你一直想过自己自在的日子,现在,放下这一切,我们走吧。有我在,易传进找不到你的。”
“你真是……我哥哥。”浅夏有些动摇。
段诚至点头。“易传进让我找你的父母,然后我从福利院开始查你的来历,哪里知道……”他笑了一下。“之前我被误导找去了国外,但兜兜转转还是与你相遇了,也许这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只简单收拾了几样衣物他们就离开了南都,浅夏看着不断后退的绿植景观还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路上,段诚至给她讲她的家乡,她的父母,浅夏听着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她几个月的时候就被送到了福利院,段诚至说的那些,于她来说,只是单薄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