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淼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只有在梦中才会有爹爹和娘亲。
他们抱着她,温声问她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她说很好。
国公府的人收留了她,吃饱穿暖没有人为难她,而且很快将迎来崭新的人生。
离开傅家后,她或许会继续做药铺生意,也可能开一间香料铺子,有手艺傍身总归是饿不死的。
爹娘欣慰之余,也十分难过。
他们都走了,这世间就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崔云淼还有很多话想跟他们说。
可眼前的昏暗散去突然豁然开朗,爹娘抓着她的手也随之变得透明。
“不要走!”
她其实过得很不好。
被人处处算计,当成玩物棋子,是上天可怜她才让她重来了一次。
即便手刃了仇人,也无法改变上一世她悲惨的结局。
她很想在爹娘怀里痛哭一场,但又不愿他们担心。
“爹,娘亲,别走。。。。。。”
“求你们,别走。”
“别怕,我在这里。”
傅景尧握住她的手,她抓得很紧,像是被安抚住了,也不再哭泣。
“淼淼,别睡了。”
她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前两日因为高烧不退,好几个大夫都说人要保不住了。
傅景尧从私库里取出了不知多少天材地宝,硬生生吊住了她的命。
她瘦了一大圈,眼窝都凹下去了,因为过分苍白,脸颊上青紫的脉络清晰可见。
“已经没事了,快醒醒吧。”他轻抚着她的脸,眼中带着一层薄薄的灰雾。
可她还是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外面传来声响,傅景麒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还没醒吗?”
盛昌摇摇头,这要是再不醒,主子非得把全城的大夫折磨疯了不可。
傅景麒推门进去,见厚厚的被褥包裹着一张脆弱不堪的脸,他眼眶募得红了。
他自知没脸乞求她的原谅,眼下只要她能醒来,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林寂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傅景尧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林寂将药吹凉送进她口中,只是大部分都流出来了。
“我来。”傅景麒接过碗勺,抬着她的下巴总算是喂进去了些。
可又一日过去了,人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傅景麒彻底绷不住了。
“你是怎么知道那密道的?晋王怎么就那么巧从江家查到了李秉权身上,大哥,你如实回答我。”
傅景尧只是冷冷地盯着他,若不是傅景麒自作主张带着人去营救,崔云淼早就被人平安无事地带回来了,哪里会让她多受那五日的罪。
“擅自带兵离京,你也是出息了。”
傅景麒嗤笑,眼中却带着泪光,他平静地说道,“我都明白了,你早就疑心是李秉权杀了寿王,或许是发觉了他和江家的勾当,也早就知道当初想掳走淼淼的并不是寿王,而是李秉权祸水东引。”
“你为了不得罪太后铲除他,所以干脆将计就计。”
“也是,你明知道有人盯着淼淼,怎么可能有人能从你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