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笑笑,“白玉方糕,芝麻馅,没错吧?”
这小少爷一根筋,从来只要芝麻馅,想不记着都难。
元晦摇摇头,“我想要红豆馅的。”
主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麻溜地取了油纸,打包了一份红豆馅白玉方糕。
末了,他又添了根麻花,捆作一块。
元晦道:“老伯,我没要麻花。”
主人将油纸包递到他手里,笑道:“我知道。麻花算我的。让她尝尝。”
元晦的脸“轰”得一声,红到了脖子根。
方糕
元晦从城南折腾回城北羽庄时,夜幕已经降临了好些时候。
昏黄的月色下,慕容羽端着空药碗从墨玉笙卧房出来。
元晦快步上前,“他怎么样?好些了吗?”
“还不错。刚灌了一碗汤药,睡下了。”
慕容羽合上房门,“你也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抓紧回房歇着。明日一早我们动身入谷。”
元晦站着没动。
“我进屋看他一眼,看完就走。”
慕容羽叹了口气,无言地飘走了。
元晦推门进屋,墙角油灯未灭,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一眼就撞上了墨玉笙。
刚才还信誓旦旦说看一眼就走的苏少爷食言而肥,非但没有撤离的打算还得寸进尺地走到床边将两只眼睛明目张胆地挂在了墨玉笙脸上。
墨玉笙眼皮动了动,忽地睁开了眼,他微微偏头,看向元晦。
两人目光陡然相遇,元晦心头一阵狂跳,差点跳出嗓子眼,“师……师父还没睡么?我过来……看看你的伤。”
他心虚得没边,说出来的话便也磕磕巴巴。
好在墨玉笙没有觉察出异样,“伤口无碍。只是在床上躺尸了一天,四肢都要躺退化了。正好你过来,陪我解解闷。”
他掀开被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
动作干脆利落,哪有半点病号的样子?也不知是神农谷的医术出神入化,还是他墨玉笙的皮肉天生就比旁人厚实抗造。
元晦慌忙凑上前,想扶他一把,让他悠着点。
手伸到半路……魂没了。
恰逢立夏,炎炎暑气给苏州城来了个下马威,挥手将春日的一点薄凉驱了个干净。
墨玉笙只着一件单衣,衣料格外轻薄,两片衣襟松松垮垮地垂在胸前,欲盖弥彰得遮着颈子下的一片雪白。
元晦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墨玉笙领口处徘徊,登时一阵口干舌燥。
他仓皇收了视线和那只无处安放的手,尴尬得没话找话道:“师……师父饿了吗?”
墨玉笙眼尖,瞧见了元晦手里提溜的包裹,笑道:“不亏是我的好徒儿,知道心疼师父。你慕容叔心思歹毒,净给我弄些清汤寡水。人又不是草木,合着浇几滴汤水就能活命么?”
元晦按捺住心头的躁动,将那油纸包细细拆开,递到墨玉笙跟前:“上回师父说在苏州小居了一段时日,喜欢上苏州的甜食。我便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