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圆郑重其事的,“不,沈总是在告诉你,你丢了九年的生活,他都会还给你。”
且惠拈起一块枣花酥,举在上头看了看,“任何事物都有期限的,爸爸是十年,沈宗良又会是多少年?”
她想,能凑个一整年,就很了不起了。
眼看沈宗良快到三十岁了,他再强势也不会一直独身。
他那个家庭,和总是妄想掌控儿子一切的母亲也不允许。
至于谁又会是他的妻子人选?
抛开年龄问题不谈,就是家世二字,已将她拦了在门外。
如果说坎坷的生活教会了她什么,就教会了她这一点。
在命数面前,没有什么是能够抓得住的。
你以为你能够牢牢握住的,其实都是命运施舍给你的。
幼圆那边语塞了半天,“又来了,不是让你只顾当下吗?”
且惠捧起一掌心的温水,腻在手里滑溜溜的。
她又猛地挥开,忽然笑出来,“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没多久,刚才那个服务生就抱着浴巾过来。
她小心提醒且惠,“钟小姐,沈先生走之前吩咐说您身体虚,不能泡太久。”
且惠捂着听筒,“我现在就起来。”
幼圆在那边已经听见了。
不等她说,“快起来吧钟小姐,沈总等你呢。”
“回京再和你说。”
“好。”
且惠又去淋浴房里冲了个澡。
再出来时,换了一条睡裙,她问:“房间在哪儿?”
服务生指了一下小楼的窗户,“在那上面。”
她慢慢走上台阶,刚吹干的头发披散在腰间,像一匹黑亮的绸布。
两扇对开的缂金黄杨木门没关好,且惠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进去时,沈宗良穿了一件云灰色浴袍,站在窗边抽烟。
那浴袍是真丝面料的,色调中和在他身上,给人以宁静优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