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氏心中不免的难受。叶夕雾这孩子,在自己面前一向是最贴心的,可是她却也没想到这些事一旦说开,她的心思竟然是要比石头还要强硬的。
如今,怕是指望不住她了。
……
国公府,叶清音的烧虽然是退了,可却是整日无力的躺在了床上。她心里当真是不知道,如何将这日子过下去了。
母亲回了郡王府养身子,她这个院子也只有外祖母陪着她。
她还记得,那日外祖母劝她和沈砚,只说两个人要好生的过日子。虽是表妹,却也是要过一辈子的媳妇。当着外祖母的面,沈砚应下了,她也是应下了。
可是,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是知道的,他们与寻常夫妻不同。
虽然沈砚自那日之后,每日早晚都来看她,也问她有没有想吃的,可是两个人之间说的话却也不多。大多数时候,更是沉默着。
叶清音已经没有力气去教沈砚了,她不在督促沈砚,什么读书射箭骑马的,他全凭自己的喜好。但是对于沈砚而言,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整日里抱着绿芜在屋子里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只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就够了。
这日,沈砚依旧是来看她,但是两个人却是没有话说的。直至两个人不在看对方,沈砚这才会转身离开。
叶清音每每看着他的背影,都会忍不住的去想,难不成自己以后都要这样子过了?如今,她还小,这往后还有漫长的一辈子。到时候,沈砚如果还是一事无成,和现在一样,她又凭什么得了诰命去?
正想着,夏嬷嬷快步跑了进来,言语间尽是欢喜,“少夫人,喜事,天大的喜事!”
闻言,叶清音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夏嬷嬷,你怎么很高兴成这个样子?”
如今的叶清音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是值得她高兴的事。
夏嬷嬷缓了缓,便赶忙说道,“少夫人,咱们国公爷给小公爷捐的官下来了,还有少夫人您的诰命也有了。如今,传旨的已经在前厅里等着,少夫人赶紧去接旨吧!”
叶清音眼眸一紧,便让跟前的丫鬟扶着自己起来。如今的她虽是养着病的,但是每日里却也是穿戴整齐的,所以即便是有了什么事,她也不会慌乱的没了章法。
她匆匆行至前院谢恩,领了诰命的她,与设宴一同去宫里的内监出府。回来时,沈国公亦在前厅里坐着,她看着面前的人,“让父亲为难了,捐官一事,音儿知道为难,但也仅仅是想让他能有个身份。”
沈国公自是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的心思,赶忙让她起来,“好了,咱们一家子人不说这些话。如今给他捐官,便自不能少了你的。你这次生病,还不是因为这混小子。”
“如今有了这诰命,便是大喜的事。有了喜事,冲一冲,以后一切都是好的。”
屈氏也在一旁笑着,“是啊,只要你们两个人以后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让你祖母跟着担忧,便是好事。这其他的,便不算什么。”
话音落下,沈国公瞪了一旁的屈氏。
午膳之时,一家子在一起用了午膳。沈砚的官虽然并非是什么正经的差事,但也算是喜事一件。
叶清音原本想喝上两杯的,但是又因为身子的缘故,却也不能喝酒。是以,她便只能说着道谢的话。对于这个外孙女,沈老夫人本就是疼爱的,如今更是心疼的要命。
用了午膳回屋之后,叶清音不由的想起了时越尘。如今的他,官职叶仅仅是五品,在大理寺任职。虽然有陛下的喜爱,却也只能如此。至于她那位二妹妹,等多也就是一个安人的名号罢了。
可是她的诰命却是不同的,沈国公给沈砚捐的官与时越尘相同,但是她却是有诰命的。在这个上面,她便又要比叶夕雾高了不少。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卸了钗环后,便又躺在了床上小憩了一会儿。这个间隙,她再次做了梦。
梦里,她也是起了高热。不同的是,她那是在时家。和这一次一样,依旧是母亲去看望她,照顾了她几日。可是回去之后,母亲便是支持不住了,但是却又因为家里要筹备三妹妹的婚事,便依旧是忙碌着。
后来,母亲请叶夕雾回家去帮一帮,可却是被拒绝了。家里,舅舅、外祖母好言相劝,可到了最后,她依旧是不肯点头应下。
她只说,自己的姨娘是因为三妹妹的姨娘伤了内里,所以她不会去帮忙。即便她没有动手,但是她依旧不会。沈砚站在一旁替叶夕雾说着话,直至最后甚至陪着她一起跪下。但从始至终,叶夕雾不曾看沈砚一眼。
外祖母心疼自己的女儿,看着沈砚直落泪,“夕雾啊,你可别忘了你是谁养大的。你姨娘只是生了你,但是养你的却是你的母亲,我的女儿。你姨娘的事,已经求了公道,可是你也不能这般不知恩德。”
听着沈老夫人斥责的话,叶夕雾却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抬起头看向老夫人,眼底十分的平静,“我知母亲养育我的恩德,但我亦知这样的仇恨不敢忘,所以我不会回去。除非,我死了。”
说罢,叶夕雾的眼眸望向沈国公,“父亲应该知道,我姨娘当初并非是自己要嫁去郡王府的。”
仅仅是一句话,却是让沈国公眼中的怒气消失了大半。叶清音还想继续看去,但是却醒了。
可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醒过来的她,忘却了大多数的细节。她甚至只记得,最后去郡王府帮着操办婚事的是屈氏。
于情于理,这都是不该的。
叶清音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便让夏嬷嬷差人回家打听打听。结果,确实是和梦里的一般无二。
她起身,让丫鬟给自己梳妆,随后看着夏嬷嬷说道,“咱们回郡王府,帮母亲。如今母亲身子不爽利,我身为她的女儿,自然是要去帮忙的。”
……
此时国公府正院里,屈氏气的不成样子,刚刚叶清音来告诉自己要回去帮忙,她心里只觉得可笑,“这病了半个月了,闹得是天翻地覆的,如今倒好,得了诰命,便能回家去帮忙了,当真是开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