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让人知道,咱们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且不说明慧如何,单单是那些堂辈的女娃娃,就已经要被人笑话了去。那些好人家,只怕都要退避三舍了。”
这话,是说给屈氏听的,亦是说给沈砚听的。
果然,这母子二人的眼眸中都露出了几分惧怕。沈明慧,尚未议亲,断然不能因为这件事给耽搁了。
刚刚还存有一点希望的绿芜,这下知道彻底完了,孩子是护不住了。
沈老夫人见这母子二人已经知晓分寸,便继续说道,“眼下,我给你两条路选,你自己心里且掂量着。”
“这第一条,便是将这个孩子给打了,养好身子以后,沈家出面,帮你寻一门京外的人家,做一个正室。”
“这第二条,便是你继续留在家里伺候,孩子依旧是不能留。至于你想的名分,也不可能有!”
话音落下,绿芜失声痛哭起来。
沈砚心里也是疼的厉害,他看向叶清音眼中满是恨意。如今发生这样的事,难道不都是因为她?
她若不是非要嫁给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娶不到夕雾妹妹?又怎么会和绿芜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可如今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不,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今早的柔和,转而换之的是鄙夷、嫌弃。
就在绿芜犹豫不决时,叶清音倒是开了口,“祖母,她在夫君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想必也是不愿离开的,姑且让她留在家里吧!”
她不选,自己便替她选。至于以后的事,她也不曾放在心上。沈老夫人看自己的外孙女都这样说了,也就由着她去了。
当晚,打胎药便端去了绿芜的房间里。一碗药下肚,腹中的孩子已经化成了血水。
这件事终究是没能瞒着齐国公,他直接将沈砚叫去了家祠,原本是要请家法的,但是却被屈氏拦了下来。
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她怎么能不心疼?
“明日还要去郡王府,若是打伤了,可怎么去?”屈氏劝说着。
话音落下,齐国公越发生气了,“他现在的样子,可有想过明日去郡王府如何面对他们?”
“沈家,从未有过姬妾。他到好,成婚前就这样为非作歹的,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屈氏知道眼下他在气头上,便也只能搬出叶清音,“音儿还在,你就看在她的面子上,这件事便作罢了,如何?”
齐国公冷笑,“她的面子?你当真是糊涂的厉害。音儿是妹妹的女儿,如今嫁回来,就要好生对待她。可你倒好,纵容他和一个丫鬟,还有了孩子。”
“你是沈家的主母,亦是他的母亲,这件事便一点儿都不知情?”
一时间,屈氏闭了嘴。这话,她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即便是她说了,齐国公也不一定会相信。
可说到底,这不还是去年的事儿闹的?以往沈砚从叶家回来,哪一次不是高高兴兴的,甚至连他和叶夕雾说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可是眼下却是一直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