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沈砚生了气,绿芜赶忙换了说辞,“小公爷别误会,奴婢并不知晓。若是表小姐喜欢,改日奴婢便让人移植来兰花去。不过奴婢瞧着咱们府上梨花也是极好的。”
沈砚点点头,方才的不高兴一扫而过,“就是,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咱们府上的梨花开的好,我去摘两支送给夕雾妹妹去。”
说着,沈砚转身就往外走去。
身后的绿芜有些惊讶,手里的花瓶还没来得及放下,便追上去。只是她有些慌张,踏过门槛时竟然被摔倒在地上了。
“啪!”
随着花瓶打碎的声音,绿芜倒在了地上。不仅仅是腿伤到了,就连手掌也是伤到了。
听见声音的沈砚转头看去,正巧对上绿芜那一双可怜兮兮的眸子,“小公爷,奴婢没事!您尽管先去给表小姐摘梨花,奴婢坐在这里缓一缓就好了。”
沈砚微微蹙眉,这绿芜是自小在自己身边服侍着的,况且他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他蹲下身子看着绿芜流血的脚踝,“你试一试,腿可能动?”
闻言,绿芜试探着想要动一动腿,可是用了半天的力气,还是没有办法,“哎呀,小公爷,我的腿动不了了。”
院子里的仆人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在她们眼里,绿芜已经是小公爷未来的姨娘了,与其得罪她还不如讨好她来得快些。免得以后在小公爷跟前穿小鞋,让她们下不来台。
“赶快去请府医过来瞧瞧,另外把她扶到屋子里去。”话音落下,有的人忙着跑去请府医,有的则是去扶绿芜起来。但是,直到最后,一群人忙成一团,结果却是将绿芜扶的东歪西倒的。
院子里,传来绿芜的哭声。
沈砚站在一旁,对着哭的不成样子的人,心中终究是一软。他走上前将绿芜打横抱起,这一刻就如同阳光一样温暖着绿芜。
绿芜将自己的手环在沈砚的脖颈上,因为离的近,绿芜甚至能听到沈砚心中心脏跳动的声音。现如今,这个她念了许久的人,真的抱着她了,这是以往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仔细想来,她伺候沈砚也有五年了。这五年,她和沈砚可谓是形影不离的,不说是青梅竹马,也能算作两小无猜。可是,随着沈砚与叶夕雾相看以后,便不在喜欢与自己说话。
这些年,她心中都清楚,可是她也不敢在沈砚面前使小性子。毕竟,她是个丫鬟,并非主子。
直到回到屋子里,沈砚这才叫了绿芜一声。回过神来,绿芜已经坐在了床边。她的手,依旧搭在沈砚的肩膀上。
“小公爷,我……”话到嘴边,绿芜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现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跟着进了屋。一旦被小公爷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那么这些年她在这些年面前维持的体面,就全都没有了。
沈砚倒是没放在心上,对与他而言,绿芜是一直伺候着自己的。她现在伤的这么重,只怕是失了神。
但是身后的那些丫鬟、婆子可是不这么想。如今,沈砚已经是要定亲的年纪,与叶家表小姐的婚事,也是在商议中,若是不出差错,不久之后就能定下来。
可是这些年随着绿芜年岁大了些,她的心思也是显而易见的。同位女子,丫鬟、婆子们看的可是十分的清楚。看今日的情形,或许绿芜这两年一直盼望着的事,就要成了。
只不过,这齐国公府从上一辈开始,便是只有正室夫人一人,连个通房都不曾有过。难道,绿芜真的能够打破了这个“规矩”?
齐国公府的主子不多,是以每个人住的院子都是十分的大。放下,绿芜在门外那里摔倒了,但是这动静可是非常大。家里的小厮又多,所以这话也就渐渐传开了。
只不过,没有人敢放在明面上议论。一个个都是私下打听着,想要等着消息。
不多时,府医已经来到了绿芜住的屋子里。一番问诊以后,包扎了下腿,又开了些药便离开了。绿芜这腿不过是划伤了,这几日歇息着,不用力就成了。
听过之后,沈砚也算是放了心,“绿芜,你好生养着。这些日子的事,就交给旁人去做吧!”
说着,沈砚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他一脸着急的样子,绿芜心里当下就难受了几分。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一直记挂着叶二小姐,要给她采摘梨花去了。
不成,绝对不能让他离开。如今他的心里全都是叶夕雾,现在不说,等到叶夕雾进门以后,就更说不成了。
就在沈砚快要出去时,绿芜出声喊下了他,“小公爷,我还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沈砚眼中露出一抹疑惑,原本往外走的腿也收了回来。屋子里其他的丫鬟、婆子早已经出去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过,沈砚也没有继续往里走,这姑娘家的屋子,还是需要避嫌才是。
“小公爷,如今我也要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再过两年,怕是就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了。”说话间,绿芜还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沈砚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瞧瞧我,怎么就把你的事情给忘了。你放心,赶明儿我就去母亲身边,给你求一个恩典来。这姑娘家,总不能一直耽搁在我身边。”
……
话音落下,绿芜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了,“小公爷怕是忙着和表小姐的事儿,不知道夫人已经给了恩典。只不过,夫人说要让小公爷做主才是,所以……”
沈砚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绿芜这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只是,这件事能成吗?
且不说,家里从未有过妾室、通房的规矩,就算是有,他也要先问一问夕雾妹妹的意思。夕雾妹妹若是不愿意,他自己也不能轻易答应了去。
过了好一会儿,沈砚这才开口,“这件事,等到日后夕雾妹妹进门再说吧!由她做主,总归是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