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虽然只见过黎央一次,但他自觉看人的眼光不错,以黎央和莫净恩的关系,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谎话来哄骗他。
但当他听到真正的字帖已经被烧毁时,仍旧是心痛的两眼一黑的程度,连连后退,被谢文澜扶住。
“你……你说的是真的?”谢老爷子根本不用黎央回答,他已经在心底确认了答案,“这武帝!大靖亡于他手,这《平安帖》,竟然也毁在他的手上!”
“大靖怎么就出了个这样的帝王!昏庸无能,误国误民呐!”
萧晟刚进来,便听到了这句痛心疾首的感叹。
他手中拿着一个卷轴,和一个盒子,僵在了原地。
原来千年之后,也会有人为大靖感到惋惜,也会有人对武帝如此痛斥。
黎央听到有叹息的声音,闻声望去,就看见了萧晟站在不远处,牵强的笑着。
“谢老爷子,我把证据拍给您,您来掌掌眼。”黎央打了声招呼,然后挂断了视频电话。
“你这么早就来了。”黎央看到萧晟眼底有些青黑,身上也有些灰扑扑的,一定是赶了一夜的路,到了州城又没有休整,直接将东西写了给她送来,“这是什么?”
黎央看着萧晟手中的卷轴。
“是姜太傅的临摹字帖。”萧晟将卷轴打开,正是临摹的《平安帖》,但卷轴落款处,却写了姜铎的名字,且盖了印章。
晋右军将军季羲之书平安帖,永宁十九年十一月十五日姜铎临。
“雍王自认是读书人,最喜舞文弄墨,早些年在西京,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墨宝,姜太傅痴迷书圣,其本身的书法造诣也并不低,我想着雍王的库房,必定会收藏姜太傅的墨宝。”
“果然让我找到了几幅,可没想到,竟让我找到了这副临摹帖。”
“这是姜铎早些年临摹的,那时《平安帖》还未烧毁,从字迹上看,就能看出他那时的心境,比阿黎的那副,还要传神。”
黎央是学过几年书法,虽然不精通,但多少懂一些,她看得出这副字有多好。
书,心画也,写书法,写的也是一种心境。
写这副字的时候,姜铎一定很满意。
不像莫净恩手中的那副,带着愤怒、怨恨、不甘与不满。
“没错,这真的是好字,可惜,真的是太可惜了。”《平安帖》也好,姜铎也好,都太可惜了。
“那么,你要用这副字来交易什么?”黎央问。
萧晟想了想,“牛肉干吧,兄弟们喜欢吃,方便美味还能充饥。”
“那你可亏了。”这么好的字,别说是现在,就算是放在大靖,也值钱的很,“明天下午,你就可以来取货了。”
萧晟没有说什么,只在心里默默回应着,不过区区一副临摹的字而已,算的了什么?
“明日怕是不行,这几日我都住在雍王府,行动多有不便,待我离开州城时,再来取货。”萧晟将手中的盒子也放下,“我不能离开太久,会被雍王怀疑,便先告辞了。”
临走前,萧晟认真的看着黎央,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能帮到阿黎,我很愉悦。”
待他走后,黎央一边确认订单,一边打开了桌上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