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小县城此刻安静的都能听清楚彼此的呼吸声。
有人拖着尸体叠放在一起,一把火点燃,火照亮了大半个西城。
沈汐辞站在墙头都能看到火光。
沈煜泽沉默不发一言,脸上还溅着血迹,身上的杀戮久久无法退去。
这里面的士兵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出来的。
也有嘲笑,甚至羞辱他们的士兵,一旦被发现,下场也是一个字死。
古溪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着,她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剑。
她跟着沈汐辞的时候,也杀过人。
她以为自己对杀人这件事情,已经习惯了,现在看来,她怎么也不会习惯的。
沈煜泽清点战场后,怎么也找不到古溪,他发疯的想要见到古溪。
交待几句后,他开始整个小县城里寻找古溪的身影,直到有士兵告诉他,在小河边上好似看到古千户的身影。
沈煜泽要来一条马,翻身上马,三两下找到古溪。
古溪听到马蹄声,身体一下紧绷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听到沈煜泽的声音,古溪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回头看去。
沈煜泽走了两步单膝跪下来,在古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把古溪抱在怀里。
古溪手撑着沈煜泽胸口,想要把人给推开。
沈煜泽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不要动,别动好吗?”
沈煜泽的声音在发抖,决定是他下的,命令是他发出来的,人也是他杀得最多的。
仿佛把这一切的债都让他一个人来背负。
有人杀着杀着就崩溃了。
沈煜泽还要把这样的士兵杀死,他手上现在沾染的不仅仅是敌人的血液。
古溪叹息一声,明知道沈煜泽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她这一刻还是不忍心把他推开。
诸多时候,古溪很看不顺眼沈煜泽有些小毛病,但是沈煜泽并非很差劲的人。
古溪静静站在那里让沈煜泽紧紧抱着。
在这样被安抚的情况下,沈煜泽差点脱口而出要古溪嫁给他。
好在忍住了。此情此景,都不适合说这样的话。
血液把溪水慢慢染成红色,其实这些士兵在杀人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避开这条溪水。
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自欺欺人。
可哪怕再怎么小心,该红的还是红了……
西城主城那边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赵蓄终于在萧王的逼迫下,忍不住攻击了,带着几分的不理智与愤怒。
赵蓄根本就没有把他的人当人看,尸体堆满了整个城门,失去理智的天地教教徒,踩着那些人的尸体往上爬去。
这一夜,血液像是喷涌的泉水,没有停歇,石头铺满的街道,黏腻腻都是血液凝固后,混合这一切。
天亮了,沈煜泽带着士兵回来,原本就占据上风的战役,这一刻更加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