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还有次妃一人,侧妃二人,夫人四人,使女若干,另有三个庶出的王子。
陆华在王府里周旋争宠,除了瞒着陵王做些买卖,娘家每年补贴银钱还有几万。
还有贿赂王府长史、詹事官员的银子,和孝敬首领太监的年礼。
除此以外,那夏公公来送信一趟,路费银就至少千两。
以上所有花费,都从陆老夫人私产中出,由陆淮景亲自掌管。
儿子脸色苍白眼底发黑,陆老夫人有些心疼。
想来他姐姐私信里,还提了难言大事。
“你这丧气样子,她可说了什么大事?”
陆淮景粉饰太平:“还不算要紧。”
陆老夫人见他隐瞒,一指头戳在额上。
“你还瞒我?信里不提弟媳罢了,还将世子妻贬称沈氏女,气得我忙将礼单收了。那红麝香珠是能赏弟媳妇东西?八年王妃也真是白当了!”
麝香是名贵香料,也是活血猛药,产育女子极为避讳。
红麝香珠儿由上等麝香调制,虽然极为贵重,但赏赐新妇绝不合适。
沈青棠今早特意带来请安,陆老夫人看了就难受,
“皇上有三门草鞋亲,她倒嫌弃起弟媳妇了。她眼里只有荣华富贵,却不琢磨琢磨。镇国公嫡女做藩王正妃,世子还联姻贵女。皇上会怎么想,朝中老臣会怎么想?到那时,不但国公府成了众矢之的,陵王也会被猜忌。”
“华儿这糊涂性子,想安稳做正妃都不容易。她还想铤而走险,撺掇夫君上位,简直是自嫌命长。怕是陵王都在后悔,一时心软娶我这蠢丫头。”
母亲已然忧心忡忡,陆淮景也就不再提别的了。
若老人家知晓,陆华命弟弟休妻另娶,更要堵心了。
他玩笑似得发誓:“儿子今生拼尽全力,保镇国公府不倒,令父母平安顺遂。”
荒唐了二十几年,突然说出这话,陆老夫人都不知回什么好。
半晌笑着啐道:“少给我灌迷魂汤。我是你母亲,还不懂你那心思!”
“华儿是我的肉,她要星星要月亮,当娘的给她便是。可她若是犯糊涂,拉着全家走不归路,我与你父亲断不允许。”
“你是个男儿身,又有些小聪明。将心思花在正道上,能有一番作为。你媳妇儿虽出身寒门清流,可人品性情极好的。有她帮衬着你,国公府必能荣耀百年。”
一席话说得心酸,陆淮景侧身抹去泪痕,推说困倦要歇着。
陆老夫人忽然浮起心事:“往哪里去?”
见陆淮景愣怔,又皱眉骂道:“少装孝顺哄我,告诉你一句话:有我在一日,便容不得庶子居长!”
陆淮景无奈,只好往燕宜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