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儿从未受过如此大辱,拼命的乱蹬双腿,喉咙里呵呵吭哧,几乎要呕血。
几个婆子力大出奇,架着她在半空,褪了罗裙衬裤,扒了外袍长衣,只剩件贴身小袄。
光溜溜跪在瓦砾里,膝头瞬间磨破渗血,掌嘴竹片立刻接上。
疼痛与羞耻瞬间将何诗儿淹没,她呜呜哭着不敢反抗半分。
又打了半个时辰,钟嬷嬷见她终于老实,这才停了掌嘴,命人解去手上绑绳。
婆子搬来一摞粗瓦,喝斥她双臂直直举过头顶。
七八块瓦重如泰山,何诗儿拼尽力气举着,咬紧口中丝帕,哭得全身颤抖。
啪!啪!啪啪啪!
湿凉的竹片又没头没脑打过来,细嫩皮肉上瞬间就是个血印。
“小娼妇,不许乱动!”骂声如霹雳似得。
何诗儿被迫绷紧全身,再不敢动一动,心里只盼陆淮景快来救她。
钟嬷嬷却似看穿她心思,高声冷笑:“豪门大户里训诫女眷,爷们不可能插手。姑娘只管安心学规矩,少往世子爷身上打算!”
何诗儿眼前一片漆黑,喉咙里忍不住呜咽。
她低头一哭,竹片便兜头盖脸,雨点似得下来,直到她不出声儿才停歇。
定更初刻时,梨香阁西北角门,一点烛火闪烁。
陆淮景背着手,平静的向里张望。
何诗儿光溜溜跪在灯影下,腿上满是血痕擦伤,嘴里还勒着丝帕。
她高举一摞灰瓦,直挺挺不动,不知坚持多久了。
偶尔头略一歪,凉水竹片立刻抽在脸上。
腿脚微动动,屁股上便是狠狠两下。
腰软肩榻手臂不直,掌刑嬷嬷举手就是打。
哭也只能无声落泪,鼻子喉咙传出些微哽咽,红肿两腮就会挨几下狠的。
“世子爷,要不去求个情儿?”
主子半天不吱声,灵安怕他是心疼了。
陆淮景良久无言,下定决心转身时,才冒出一句冷语。
“钟嬷嬷做事有分寸。”
灵安撇嘴无奈道:“凭何姑娘说话做事儿,挨几下打也不冤枉。爷去哪儿啊?”
陆淮景背手不语,一步步往燕宜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