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宣王身染痼疾,世子殿下一片孝心,找了范守一来替王爷诊治。茗琅的任务,就是去给王妃送寿礼,假装偶遇范守一,靠一些不入流的小伎俩,将他……”
边青昙忽然笑了起来,仿佛觉着单架一条腿不够快意似的,索性整个人横躺在座椅上,仰头吸了一口烟云,“我那时才发现,我还是想出府去。”
“我不愿在王府蹉跎半生,错过替父母报仇的良机……原先我的认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可茗琅和我性格是这么像,我们两个,哪个又不是这么想的?”
不知为何,看边青昙颓丧姿态,又听她这靡软之音,谢辛辛颇有些不爽快,忍不住上前夺了她手里的烟叶丢到窗外,替她说道:“你借自己和范守一的关系,找世子抢了茗琅这桩任务,嫁给了范守一。”
边青昙神色有些迷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慢道:“是啊,但我也遭了报应了。”
“这之后,弟弟和茗琅都和我断了联系。”
“咱们在王府里一同长大的三个人,最后只有我出来了,也只有我被丢下了。”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她笑着看谢辛辛,“若非她要帮你照看刘宛,也不会时隔多年,又求到我这里来。”
故事说完了了,边青昙依然仰躺在缠椅上,轻轻吐出肺里残余的一缕白烟,像一条怡然吐信的青蛇。
谢辛辛不留情面地扇走她呼出的烟雾,“我算是确定了这不是个好东西。才吸了两口,把你的精神气都抽走了。你究竟要说什么?说了这么久,就为了跟我讲你和茗琅的往事?”
边青昙将头仰在椅子后面,在她的视野里,一切都是颠倒的。她看着谢辛辛含着气的五官也是倒转过来的,尤觉可爱,不禁逗她道:“那你猜猜,世子殿下为什么要笼络范守一,一个医师?”
谢辛辛下意识就顺着她的话思考。
医师范守一,世子赵都云,久病未愈的老宣王,还有无事献殷勤的宋嬷嬷,和她似是而非的暗示……
她脱口而出:“宣王爷的病是赵都云的手笔?!”
边青昙一愣,啧了一声:“这你怎么猜到的?无趣。”
谢辛辛没回答,一时有些怔住了。
若是如此,一切都串起来了,在宋嬷嬷的乖谬话语里,竟然都有迹可循——
“……谢小小姐不想知道世子的事为何不让王爷过问么?”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约莫是三年前,老王爷身患奇疾……”
“只求有朝一日在王爷需要的时候,小姐能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