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流回道:“止水哥哥说,我的风属性查克拉适合忍体术,就送了我一把刀。”
卡卡西伸手拿过东流手中的刀,拔刀出鞘,寒光映着他的侧脸,手指轻轻在刀身上弹一下,清晰的震颤音便似波一样传开,卡卡西端详了一会,又还刀入鞘,扔给东流。
“是把好刀。宇智波止水仗义慷慨,只可惜这刀到了你手里,变成废铁也说不准。”
东流抱着刀,昂头盯着卡卡西,眼中的不服气似是要喷出火来。
卡卡西一推门:“别愣着,今天教你使刀。”
东流脸上一喜,屁颠屁颠跟着卡卡西出门了。云消雪霁,画布一样的蓝天展开来,风刮在脸上也少了一份寒意,卡卡西一招一式演示刀法基本功,刻意放缓了速度,东流聚精会神学着,等卡卡西演完,迫不及待有样学样使起来。卡卡西抱臂观看,慢慢睁大了眼睛,东流的招式使得并非分毫不差,偶尔在一招半式上卡壳,都被她机敏地“创新”刀法顺上去。她接得流畅自然,招式出其不意,尽管粗糙,打磨一下在实战上也能用得,仿佛是一个天生的刀客。
东流是一块灵气逼人的璞玉。写轮眼拥有复制能力,但从未出过以刀术闻名的宇智波族人。因为刀术与忍术不同,即使录下了全套刀法,在实战中拘泥招式不会变化,无异于自掘坟墓。刀术一道在于变化,于有招中化出无招,才算到了境界,而东流拥有天成的悟性,极有可能走到那一步。
旗木家的刀法,除他之外,又有传人了。
大雪给木叶村披上一条纯白的毯子,光秃秃的树枝压上了沉重的冰雪,卡卡西教东流刀术,雪粒子被挥刀带出的罡风吹得乱舞,从早到午再到晚,教得很是耐心,东流则像一只吸水的海绵,忘我吸收着技巧。这一天出奇的和谐,东流第一次跟卡卡西修炼身上没有落伤,尽管旧伤还牵着疼,但比往日胜过太多。
银辉将白雪映得不甚清晰,两人才收工回家,饭桌上,东流伸着脑袋,大胆开问:“你今天改了性了?”
卡卡西夹菜的手停了一下,眼神瞥过去,又自若吃饭,没去睬她:胆子不小,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还是要治。
东流见卡卡西不言,脖子又缩回去,安静扒饭。饭毕,两人洗了澡,各自回房休息,东流今天学得意犹未尽,横竖睡不着,又穿衣坐起来研读风属性的忍术卷轴。东流看得入神,银白的月亮从西空转到东空,一缕清辉透过窗倾泻进来,她才揉揉发胀的眼睛准备上床。忽然,耳畔响起一阵水流声,东流纳闷,开门去看究竟。厨房里,一身黑色连体劲装的卡卡西在拼命揉搓双手,月光并不明亮,东流看不真切卡卡西的表情,但她笃定他在恐惧,因为她见过,动画中卡卡西梦到琳之后,跟现在一模一样。
东流轻声走上去,卡卡西还在弯腰洗手,大口喘息着,浑身打着颤,早没有了平日的气定神闲。
琳啊
因为卡卡西是所谓天才,所以让他背负村庄,背负她的生命。
然后化为梦魇,夜复一夜地审判他。
因为他是卡卡西,所以他会背负,即使他现在仍年少,即使在更小的时候他就成为了孤儿。
时间是他生命里的屠夫,一次次举起利斧收割他最重要的一切,而这具灵魂也在不断的失去中变得残破不全。
东流忽然懂了,有关于卡卡西的拼图,心脏的位置放着名为“悲伤”的碎片。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漆黑的房子里,回荡着女孩忧伤的歌声。东流不知该如何安慰卡卡西,她回忆起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爸爸还没去世,经常会在夜晚抱着她哼着这首歌哄她入睡。
她会睁着朦胧的睡眼流泪,也会感到无比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