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道:“好料子自然也得有好工匠去打磨,不然就浪费了,且不说我家爷与二爷的关系,单是姑娘的手艺,我便愿意把最好的料子送去姑娘那里。”
三人寒暄一阵,又问到薛蟠的婚事准备的如何。听说已然齐整了,不日完婚。
别了掌柜后,两人回柳家打扮一番,尤杉将柳湘莲的衣衫交给碧叶缝改,穿上后果然合身,又拿了他的玉佩和短剑戴在身上,脚蹬青色缎面锦云鞋,手持棕竹掐腰折扇,出落得好一个俊秀少年郎。
柳湘莲见尤杉为扮男人故意现出挺拔威严的样儿,不禁觉得好笑。
出了百花里巷,两人往花街的方向走去,一路脚步轻盈且悠闲,沿街的小贩热情的吆喝着,空气里各种食物的香气。进了花街,路面变成了石板路,脂粉气渐浓,两侧灯笼高挂,格外五彩阑珊,姑娘们甩着帕子,如云出岫,路旁有卖馒头的小子揉捏着白白的面团,揉到光滑软弹后一分为二,卖花的小妹妹摆弄着花,含羞的花苞被她用手指展开变成一朵绽放的花,隐藏在里面的露水一下子出来了。
尤杉去过不少夜店夜总会,来古代的青楼是头一遭,但这可不同于夜总会,这里是做皮肉生意的。依红柳院坐落在整条花街的中央,整整四层小楼,层层悬灯结彩,她和柳湘莲两个俊俏公子刚一出现在楼里,老鸨便带着两个妙龄姑娘上前笑脸接待,引着二人进了一屋坐下,吃了几杯茶。
尤杉心里挂着柏启香,便叫来龟公问话。
尤杉道:“听闻咱们楼里的柏姑娘能歌善舞、才貌双绝,我们哥俩今儿就是为了寻柏姑娘来的,不求留夜,能在柏姑娘那里喝上一杯茶,就知足了。”
柏启香是整个依红柳院的头牌,多少达官贵人青年才俊等着美人倾眼,这两人从进屋到现在才付了两杯茶钱,那龟公自是不会将两人放在眼里。
“二位贵客,这柏姑娘早就定出去了,想要见,只怕得等一阵子了。”
尤杉道:“等多久?”
龟公道:“这……哪里说得准,想见柏姑娘的人实在太多,一切还得柏姑娘和妈妈定夺。况且谁人不知,这柏姑娘是孙少爷的人,早就包给了孙少爷。二位公子不妨先看看别的姑娘,我们这儿好姑娘多的是,等二位在我们这儿成了常客,在柏姑娘和妈妈那儿也有了印象,再见不迟。”
尤杉道:“我们自是知道柏姑娘是孙少爷的人,岂敢妄想,不过是想见见美人丰姿,没有要跟孙少爷抢人的意思。孙少爷虽然包了柏姑娘,但可没听说柏姑娘不能见人的。”
尤杉还要再说些别的,被柳湘莲拉住。只听柳湘莲道:“知道了,我们也是听柏姑娘大名,想见上一面,既然姑娘不方便见客,我们等着便是。”
龟公恭敬道:“多谢二位爷包涵,敢问二位爷还有何吩咐。”
柳湘莲道:“我二人虽是第一次来这儿,但不是出自褐衣蔬食之家。大小院子也逛过不少,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来了你这儿,若用心伺候,自有你的好处。若是有意怠慢,别怪我们不顾熟人的情面。”
龟公忙道:“爷就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哩,二位爷相中哪位姑娘,只管吩咐,小人这就招呼了来伺候二位爷。”
他看了一眼屋子四周,道:“这屋子离大厅太近太吵,楼层不够高啊。”
龟公道:“小的这就给二位爷换个房间。”
柳湘莲道:“先别忙,把你家现在闲着的姑娘都带来给我们过过眼,到现在,一共就见到这两个乌眼青。”
尤杉见那两个姑娘黑眼圈深重,显是没休息好。她推了一把柳湘莲,用眼神示意他别那么说她们,又从兜里掏出两块银锞子给了姑娘。
尤杉给姑娘们银锞子,完全是出于同情,但在龟公眼里可就不一样了,这两个不过是陪着吃了一盏茶的下等姑娘,二位爷就能出手如此大方,若是伺候的舒服了,银子还不得像淌水似的来。
龟公立马笑道:“小的该死,多有怠慢,小的这就给二位爷把所有姑娘都找来。”
龟公领了二位姑娘退着出去。
尤杉推了一下柳湘莲的胳膊:“什么意思,我们今天见不到柏启香了吗?”
柳湘莲道:“大约是见不到了,一般像这种青楼,咱们初来乍到,就是出了再多的钱也不可能见到头牌。总得先在这青楼里住上个把月,钱花的够了,花的足了,才有可能见上一面。”
尤杉眼神微狰:“个把月?那时候二姑娘只怕被折磨死了。”
柳湘莲道:“你先别着急,直接见不到,间接还见不到吗。”
尤杉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毕竟这种地方她也不熟悉,只能听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