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从最开始就不是救赎,您只不过是药力更猛的毒药,是让咒怨变得更加强大的血肉燃料。]
……
封敛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承受能力很强的人。
他迎接过自己的死亡,迎接过小林夫妇的死亡,迎接过祖父母早苗夫妇的死亡,他自以为是个看淡生死的人。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横尸在他面前的这个存在,遍体鳞伤。
充血赤红的眼睛,布满伤口的脸蛋,被泪水冲刷出的斑驳血痕,被鲜血染红的白裙,鲜血淋漓的胳膊和躯干,无数拳打脚踢的伤口,淤青肿胀的皮肤,翻翘不翼而飞的指甲盖,不自然扭曲的双脚……
他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不愿意错过任何细节。
明明是炎热的盛夏。
他却是如坠冰窖。
浑身的血液彷佛都冻结起来,化作冰刺从身体内部将他刺得千疮百孔,却流不出一点血液。
他颤栗着,后颈的寒毛全部竖起来,如同过电一般,强烈的呕吐感和眩晕交织在一起,让他痛苦不堪。
他张了张嘴想要喊出她的名字。
嘴巴开开合合却吐不出任何字眼。
伽椰子死了。
他低头看着女人的尸体。
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讲述着女人死前所遭遇的非人待遇。
他突然想起了八年前的那天晚上。
瓷粉的脸蛋,和蓄着月光的漂亮眼睛。
他和伽椰子漫步在回到福美馆的路上。
“私も……”
那个时候,伽椰子手心的温度,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透明的眼泪无声地溢出眼眶。
封敛神情恍惚地托住伽椰子的肩膀,把她小心翼翼地从壁橱地上层弄了下来。
他坐在地上,扯下装着伽椰子的黑色垃圾袋。
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伽椰子的衣服,他托着伽椰子的肩膀,让她依靠在自己怀中。
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她冰凉的头发。
福美馆的夜晚里,这些发丝曾经缠绕着,绽放出最美的花。
房间是燥热的。
伽椰子的脸,伽椰子的吐息,伽椰子的身体,也是炙热的。
因为喝了太多清酒的原因吧。
那个酒是叫什么名字呢?
好像是太平樱酒吧。
伽椰子很喜欢那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