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正启的夫人李氏看她这么客气,笑眯了眼。
“秋娘您这说的什么话?您不嫌弃我们,拿我们当老哥哥,老嫂子,我们心里乐呵,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那是一百个乐意,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是啊,是啊,贱内说得在理,再说了都是同行,行医之人遵从的师傅不同,但是目的一致,都是治病救人,本该互助嘛。”
姚正启抚须而笑,面容亲和。
只是稍瘦如常,气色也差了些,想是伤病并未完全恢复。
姚正启原也是在京都开了一间药铺……
“这个铺子的东家是个趋炎附势、不择手段的奸生子,他店大欺客……便宜东西没好货,东西便宜,都是次品,前日吃了两包他家的行军散,上吐下泻……”
“冯二,你东家仍是官家之人,如果本店的货确有问题,您只管去衙门告我,怎么在草民的店门口信口胡诌,搅和草民的买卖?更何况冯爷在小店里拿药,是分文未给吧。”
姚正启穿着一身青色布衫,站在四五步开外的地方,回道。
刚才都在门口围观的人,也啧啧低声,“是啊,官家的小厮,不去衙门跑到别个店门口吵事……还白吃……”
那人被当众戳穿也不尴尬,气焰越发嚣张,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只要你里店里的东西,坏了事,就该负责。”
“不经伙计拿药,私自秘密窃取,是……乃偷。
偷,你好意思说出来赔钱……”
冯二的东家本就是个地痞,得了祖父的庇佑在朝中做着不大不小的官位,闲散职位一个,银响本就不多,顺手牵羊的事没少干,下人也跟着偷鸡摸狗。
一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案,二来碍于官家老爷,市井小民也自认倒霉,不会去报官。
“这位爷,且慢……京都乃天下脚下,律法严明,拳脚不长眼,若是伤了人,丢了命都不合算,不如请进屋相商……”叶秋示意。
有问题解决问题,有事说事,这人明显就是一个局。
若无对策,由着他在门口嚷嚷,不仅生意吓跑了,只怕铺子名声也要受影响。
再说了,叶秋最听不得“便宜东西没好货”。
这什么话?御药贵气,你又吃不起!
做生意薄利多销,有什么叽歪的!
事情由叶秋中间调和,许是看到女人说话,又懂药理,能说到点子上,怼到冯二哑口,最后只支付了少许银子便了事。
后来听说姚正启的铺子被人打砸了两回,最后干脆搬出了京都,到了这镇上。
如此机缘,便与叶秋相交成友。
白霜和玉蓉在街边蹲了许久,见叶秋走过来,手里拿着包袱,自然知道事成了。
其实去之前,叶秋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姚大夫会同意借药倒是不难,可以拿出这么多,真是意想不到。
“小姐,当前的事倒是解决了,我看胡掌柜的,会不会下次还要抬价。”
“再来一回,我们也不能再借啊。”
“要不,晚上我摸黑……”白霜开口。
叶秋忙得止住,简单粗暴是万万不行的。
叶秋岂是蠢笨之人,不用她们说,她也知道,平时的事由着胡照安圆了过去,她也没太计较,他在铺子上的时间长,资历老,原就是叶家嫡母殷氏的表哥,铺子送给叶秋后,因其好酒,叶秋怕他酒后误事,费了好大的劲才安插了另一个掌柜,他变成了副手,只负责购药,采药。
她如果冒然辞退他,又怕工人,伙计疑心,殷氏也决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后来的结局她知道,此人不除,济善堂是开不下去的,再者联合牙商以次充好,弄虚作假,害人性命,断是不行。
上一世倒是有心无力,不过,重来一回,这事也该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