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兰言辞诚恳,字字在理,叶秋都吓了一跳。
许久不见的嫡妹,真是泡得一手好茶。
京都的能叫得上名号的大夫,几乎都是束手无策,她一个年轻姑娘,饶是来自医药世家,也是根基太浅,经验不足,就算顶着“京都白芍花”的名头,也不敢贸然行事。
不草率下药,倒是医者的慎重。
显然李睿认这个理。
他微微皱眉伸手扶起叶姝兰,示意贤妃不要再说了。
贤妃圣怒下,不依不饶一脸严肃,或许也是敲山镇虎。
她道:“因为有风险,生怕有违性命,为求全身而退,索性避而不医……你好大的胆子。”
贤妃的声音中透着丝丝寒意,众人都吃了一惊,低头不语。
叶姝兰有些身形不稳,眼泪汪汪地看向李睿:“王爷……”
“阿母……您宽心,医官都在治了。”李睿声音喑哑,“叶家祖父若在世,他医术精湛,定是不遗余力,兰儿现在时常心悸发作,也不能号脉问诊……”
李睿没有把话说完咽了下去,贤妃也不想听了,她蹙眉,摆了摆手吩咐李睿送她回去。
叶姝兰跟在李睿身后出了门。
到了院子门口,李睿停步吩咐管家送她回府。
叶姝兰拉了拉李睿的衣袖,“我不能这样走了……叶秋还在里面,如果她冒冒失失,闯下弥天大祸该怎么办?”
“无妨!这里不会有人出事的……你先回府吧。”
“王爷是责怪兰儿吗?”叶姝兰嘴唇抖了抖。
灯光下,叶姝兰一身杏色窄袖衫,身段窈窕,双肩微颤。
“今日非比寻常。”李睿走近一步,抬起她的下颌,面上似乎有些不忍,只是怜惜之色转瞬即逝。
他忽然抽回了手,喊了典七送客。
回到叶家。
其母殷氏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回来了?出了什么事?”殷氏急着询问。
“还问什么问!掉脑袋的大事。”叶姝兰沉着脸,脚步不停,径直往里走。
殷氏听闻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都是你……不知缘由,出什么馊主意!”
“咦?”殷氏不解,“来人通传是贤妃娘娘有请,哪有推脱之理?”
在回院子的路上,叶姝兰把来龙去脉,一字不纳的都讲了。
饶是夜晚秋风寒凉,叶姝兰攥着殷氏的手,还是生出汗来。
“哎……这也不是大事,京都那么多老大夫都拿不出章法,你能行?当然要回避,这是明智。”
叶姝兰摇了摇头,反问道:“还明智?贤娘娘一眼就看穿了,说我不担责。”
“嗨……那是指嗓骂槐……不用计较,你就这点气量,还做我女儿!”殷氏摇头,也有些气恼。
“我看见叶秋了。”叶姝兰轻声道。
“啊。她怎么去了?”
“听说,全京都的药铺掌柜都拉了去,大王宫里的医官都去了,她不是有一间药铺吗?想是碰巧在店里。”叶姝兰说得不屑。
话音刚落,又惊道:“阿母,你说她不会……
我学到的一点药名都还给夫子了,阿母却非要我代替叶秋……哎呀若被睿王知道,当年救他的不是我,那那……”
想到叶秋那镇定自若的态度,和不说话时锐利的眼神,叶姝兰忽然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