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道:“叶秋是个二嫁妇。”
殷氏勾着嘴角开口:“若她是个清白之身,还担心王爷满心扑在她身上,可惜就算她能和离,也只算个弃妇,若跟她娘一样安份老实,做个通房,妾室若许还能在王爷府得个善终,若她肖想不该有的东西,你认为贤娘娘会眼睁睁地看她祸乱王府?”
听到这里,叶姝兰笑了。
心情,好心情又回来了。
殷氏看着叶姝兰,突然笑道:“睿王妃的位置,只能是你的。”
叶姝兰点点头,稍微松口气:“我听阿母的。”
今年议亲,下定,也要明年才能交换庚帖,出阁成亲那都是明年的甚至后年的事。
她有的是时间。
“学女红学管家,学各种规矩,学人情往来,学大人要做的事……”殷氏道。
“不要,我不要。”叶姝兰嘟囔反对。
殷氏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阿母,我要学琵琶,您帮我请师傅来,才学还是次要的。”叶姝兰语气不变,又重复了一次,“睿王,可喜欢听曲,特别是琵琶……”
“也行吧。”静默半晌,殷氏低声了一句。
但是她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
叶秋是弹得一手好琵琶。
叶秋的阿母,天生喜爱乐律,有人弹琴,她总是像着了迷似的跟着听。
一次叶老太太过寿,宴请了音乐访的师傅过来助兴,谁知她非要老太太留人在家里住,一连几日,不眠不休地跟着乐师学琴,她很有天份,一点就通,学得很快,叶秋的艺技就是她阿母教的。
少女指尖轻拨拢琴弦,叶老太太便斜倚榻上,闭目沉醉常听不倦。
一日殷氏回府,见到叶秋阿母手持琵琶,轻慢,叶父坐于一旁,击瓦缶、拍着大腿来打拍子……
琵琶轻弹,情思委委,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殷氏,醋坛子打翻了,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就视其阿母为眼中钉,肉中刺,日日刁难,辱骂,她的出格行为叶父不但不制止还好言相劝,殷氏更加肆无忌惮。后来便找了个机会责打,还让下人上夹棍,叶秋的阿母便再也不能弹琴了。
芊芊十指白如玉,一遭寸断痛肝肠。
殷氏恨这琴声,更恨这弹琴的人,若不是叶老太太听到风声,赶了过来,只怕两手尽废。
对于琵琶,叶姝兰略知一二,却不熟练,殷氏说:“贵体千金,乐律听着就好了,学什么学,那是扬州瘦马,大同婆姨才要学的本事。”
现在看来,也是不成。
这样汲汲营营,用尽心思才得来的亲事,总不能因为这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的确要好好学琵琶,”殷氏道:“也只有这一项上,你不如叶秋了。还是好好学精了稳当些。”殷氏站起身:“我这就去找你阿父,请先生来院子里来教。”
………………
沈老夫人就又让人请了裁缝来梧桐院给叶秋裁布料做入冬的新衣服,连白霜和玉蓉都有份。
送到梧桐院的衣裳料子都是上好的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