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百姓议论纷纷。
碧螺下了台阶,一把抢过他手里桃花缂丝金簪,看了几眼,扬声说道:“这根本就不是公主的金簪!”
“知道你们会抵赖。我日日抱着这金簪睡觉,就好像搂着公主那细腻白皙的肌肤,闻着也香……”
说这话时,眼神一个劲往台阶上瞅,说不出的黏腻。
他形容猥琐,令人作呕。
“你一个无赖,谁会相信你认识公主?”
“那天,她就穿了这一身衣裙,在樊楼里搂着男人喝酒,就是戳瞎我这一双狗眼,我也认得出她!”张棍儿指着站在门口的女娘,拍得胸膛砰砰作响。
“那你这双狗眼,怎么将裴家婢女认成了本宫?”
裴府门口走出一女娘,肌肤晶莹,在光亮中透出玉色,眉黛似雾蒙远山,一双眸子如秋水剪瞳。
张棍儿一怔。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臂已被两个粗壮的奴仆扭住。
众人看着那蒙面少女和昭华,两人同样都穿着华贵衣裙,相貌也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但昭华身上那通身的矜贵,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娘可比拟的。
昭华随手拔出头上的步摇,嗓音如夏日清澈清泉:“本宫所有的穿戴都出自尚工局,尚工局所制之物每样都有徽印。”
白皙纤细的手指在光亮中透着光,指向一小巧镂刻:“就是这个。”
她的目光回到张棍儿手中金簪,唇边抿出几分讥诮:“这金簪外形有几分相似,但做工粗糙,一看就是赶工而成。”
“这京城中,能这么短时间做出这等分量的金簪,不外乎博巧斋、金玉楼还有玲珑阁。”
她眸光微动,恍若秋日波光照下的粼粼光亮,“本宫只要派人去将他们账本拿来,你被谁指使,一查便知。”
“你那双狗眼,恐怕是真保不住了!”
她清冷的嗓音落下,在场静默可闻针落。
张棍儿被压在地上,一张脸沾满灰尘。
“没有人指使我,我就是看到你在樊楼……”
不知是吓的,还是被压得,浑身抖得厉害。
“当我们是傻子吗?连婢女和公主都分不清,还敢说看到公主?”
“八成是收了银子给公主来泼脏水,要我说,就应该戳瞎眼睛,让他以后再不敢害人!”
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出言。
“乞巧节,本宫是去了樊楼,但只是稍作片刻。”
“难道本宫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裴大人到——”
一个响亮声音蓦然响起。
裴家三郎“人屠”的名头,能让小儿止哭。
人群“刷”一下分开两道,泾渭分明。
裴玄站在光亮中,可周身却笼着阴狠,眸色阴鸷,似笑非笑的盯着张棍儿。
“敢欺负我府中的人,你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