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二姐姐请吃饭吗?大姐姐得了银子,请晚上那顿……”四姨娘扒拉着手指道。
她其实是个小甜妹,只要不炸毛,嘴很甜也很讨喜。
“都行。”
可能看出来她情绪不高,别人都没敢说话。
高览觉得自已躲过一劫,不由暗中庆幸,但是他看向顾婉宁的目光,有些怜悯。
他从前只知道,夫人是在庄子上长大的,知道夫人爱闹事,是个搅家精,让人讨厌,却不知道还有那么多隐情。
或许正如夫人所说,其实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谁也没有站在她的立场上去思考。
夫人真的可怜。
顾婉宁带着众人去当铺和其他几个金家的铺子都走了一趟,狐假虎威。
“开门做生意,肯定会遇到不长眼的。有什么难处,你就告诉我。小事找我三哥,他在金吾卫认识人多;要是遇到刺头,我就找侯爷帮忙。”
二姨娘点头如捣蒜,心中想,夫人果然卖力,回头还要好好孝敬夫人。
她喊十五岁的弟弟出来给顾婉宁行礼。
顾婉宁给了他一包准备好的金银锞子——从库房里拿的,赏人的话,是可以名正言顺拿公中东西的。
中午二姨娘请众人在她们家的酒楼里吃饭。
四姨娘酒量不行,却人菜瘾大,喝了三杯果酒下肚,就撑不住自已脑袋了,靠在大姨娘肩膀上冲着二姨娘嘟囔。
“二姐姐抠门精,天天哭穷,原来家里金山银山。”
“瞎说,都是些唬人的架子罢了。”二姨娘道,“你不看养了多少人,花销如流水。也就是爹娘留下来的祖业,舍不得,否则早就兑出去了,根本不赚钱。”
顾婉宁忍俊不禁。
二姨娘确实是个很抠门的,非常会算计。
但是关键时候,她出钱不含糊。
比如,花钱买徐渭北回府之后的“初夜”,就哐哐砸钱。
当然,都砸到了沟里。
三姨娘坐在窗边的位置,举着茶杯,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看什么呢?”顾婉宁给她倒了一杯酒,“回来,回来喝酒,今日一醉方休!”
身体里的那个她,彻底走了。
姑娘,我敬你呀,以后走花路呀。
醉酒
顾婉宁自已灌了自已两壶酒,最后还是大姨娘实在看不过去,不让小二再上酒,她这才安分下来,趴在桌上一阵哭一阵笑。
闹了很长时间,四姨娘酒都醒了,揉着眼睛道:“夫人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该不会被大舅爷骂狠了吧。”
大姨娘冲她摇头,不让她再说。
四姨娘就抓了一把油炸花生米堵嘴。
顾婉宁其实没喝醉。
她想把惆怅淹死在酒精里,结果惆怅学会了游泳。
喝得越多越清醒,她心里闷闷的难受。
因为那个被妖魔化的姑娘,不是路人,而是这身体原本的主人。
她们两人之间,因为这件事情而生出不解之缘。
她痛,她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