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崇严一直没发车,就等着儿子给个解释,结果开口先给他提了个要求。他气不打一处来,拍了钟檠后脑勺一巴掌,正要发火,就看见自己儿子抬头时露出的眼尾都是红的。
不可能是因为他打的,他下手没这么重,钟檠也不是第一次挨后脑勺巴掌。钟崇严咽回要骂的话,耐下心来问道:“怎么回事?”
“就是想找个人。叫禹灵,应该是高三生。”钟檠仰头靠向椅背。
“应该?其他呢,就一个名字?”
“恩。”
钟崇严火气又上来了,“你爸是做生意的,你以为是干什么的?就一个名字我上哪找去?”
钟檠没说话。钟崇严也是第一次碰上自己儿子这么在意一个人,缓了缓道:“行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管。但你要找人,现在不是好时候,不说本市有多少人,光高中就有多少个,你每个高中都去翻一遍?你学上不上了?”
“先把高考考完,暑假你随便折腾。你找的人要真是本市的高三生,就等高考完再找,也省得打扰人家。要不是……”钟崇严停顿片刻,安慰了一句,“有的事还是得看缘分。”
钟檠把脸撇向窗外,汽车动起来,窗外的树很快向后退去,连成一片模糊的绿色。
钟檠把从前加上这两天的事和卫鹤舟讲了,卫鹤舟听得目瞪口呆。
高三的确有段时间遇上周末就见不着钟檠的人,他们要好的几个兄弟都听钟檠提过在外面新交到了朋友,可对方具体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他都跟藏宝贝似的藏着不肯说。后面他又不知为何不再提了,时间一久大家就都忘了。
眼下这么一说,卫鹤舟明白了,“噢——所以你高三的时候发神经跑别的学校去又被抓回来是为了找他?”
钟檠抬抬眼皮瞥他一下,“我不是来跟你瞎扯淡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卫鹤舟呈条状趴在沙发上,背上的伤没几天好不了。
“是不是来找我咨询感情问题?”他茅塞顿开,一副骄傲自豪的样子。
钟檠不置可否,微仰脖子喝了口啤酒。
问卫鹤舟确实比问其他狐朋狗友靠谱,他有一个大明星妹妹,有主见又强势,家里爸爸妈妈也宠着,把哥哥训得服服帖帖。现在卫鹤舟就深谙“男人应该做的100件事”,情商在一众富二代小伙伴中拔得头筹。
他来了兴致,忍痛努力撑起上半身,叼过旁边的吸管一边吸溜果汁一边道:“什么问题,你说。”
钟檠嫌弃地看看他这扭曲的姿势,几秒后才接着说:“感觉……他对我和以前不一样。”
“肯定不一样啊,你们都多久没见了,哪有那么容易恢复到五年前。”
钟檠沉声,“我听到他说我们连朋友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