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的侍卫在高大的宫墙角下窃窃私语:
“莫不是今天又有什么祭祀不成,都向着龙亭去了?”
“哎,快别提了,上次祭神祭出了妖物,现在宁道长正奉皇命除秽呢。”
其他人听了这个消息都相当振奋:“虚谷子大师来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看来哥几个要不了几天又有时间去吃酒了。”
“怨不得……相干的不相干的都去看热闹了。”
坤宁宫,龙亭高台上。
一个身着道袍中年人站在巨鼎面前,手持三根特制的柏木长香,迎风而立,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他清瘦的似麻杆一般,宽袖大袍穿在身上格外的仙风道骨。几个道童服侍在身侧,还有若干穿短打的青年,皆唯中央的人马首是瞻。
三清铃一响,风,忽然就停歇了,三炷香飘出去的轻烟慢慢聚拢成细线的形状,像被无形的力牵引朝小道飘去了。
有时穿过茂密的树林和花园,有时越过内院矮墙,仿佛自己生出了意志。
台下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崇敬和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走。”
宁秋山持香的手很稳,让小童拿着法尺在前引路,一路走一路摇铃开道,后面则有壮汉抬起巨大的三脚铜鼎跟随,整个队形作为头阵,其他人在后面跟着,一路随着焚香的牵引到了礼宾殿。
不干净的东西便是在这里出现的,跟当初祭神队伍的行进路线一模一样。
礼宾殿的偏殿塌了之后只支起来一半,墙身已经毁了,巨大的柱框裸露在外光秃秃的,依稀还能还原当初坍塌的惨样。
焚香在这里环绕而上,盘旋成一条小龙的模样。
三脚巨鼎便被摆在了台基的正中央,宁道长将三根竞烧等长的柏木长香插入深深的香灰之中,然后命令道童抬上了一面蒙着红布的巨大黄铜镜,大小正好架在铜鼎之上。
说来也怪,红布掀开,烟雾缭绕之中,没一会儿那镜面仿佛沾染了水汽一般氤氲起来,什么也看不清了。
请那日被妖物所伤的当事人上台,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铜镜的面前。
三清铃再响,宁道长忽而睁大铜铃般的双眼,“嘿哈一声”手指攥着似血非血一样的液体往铜镜上一抹,让人仔细往里瞧:
“这孽畜……可是你当日所见之妖物?”
一瞬间,氤氲的镜面也不雾了,依稀倒映出个白头红脚尖嘴呲牙的猿怪,尖锐的黑色毛发炸开,黑的如雾一般邪恶。
似乎还能听到镜中传来若有似无的哭声,诡异如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