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物?”
“拔丝板、陶火炉。”
周忠眉梢一跳,上下将江琉打量一番,惊疑不定:“你是要制丝?”
周老果然知晓此法。
先前周老用来考教她们的玉翁仲便不是凡物,普通工匠通常接触不到此类玉器,更别提手中拥有这样一块玉。
周老的来历,想必不同寻常。
江琉按下心中猜测:“曾听闻有此技法,便想着试上一试。”
周忠眯了眯眼,半晌没答话。
这拔丝法可不是谁都能“试上一试”的。
当朝金银之器种类繁多,但细工技法原料昂贵又极易损耗、工艺尚不成熟,莫说寻常百姓,一些达官贵人怕是都负担不起,只在皇城宫中才能窥见一二,他的小徒弟又是从哪里“听闻”的?
再者说,如今制丝多用扭卷法,知道拉拔法的人便更少了。
周忠看向江琉的目光中不觉染上几分正色,带了几分审视之意。
江琉面容平静,任他打量。
她自问出口之前,便知道会惹来怀疑。
只她别无他法。
父亲手札中记录的拔丝法,在民间罕为人知,应是父亲之前在宫中见闻,而父亲自宫中回来后不久,便生了变故。
她想要探寻真相,拔丝法是眼下能够得着的线索,她必须抓住。
而天心峰的几位前辈,总会知晓。
既然早晚要知道,不如自己主动说。
再者今日在青石县,她跑了好几家店铺都未曾见到拔丝板,与其大费周章去寻惹出动静,不如问问周老碰碰运气。
只不知周老是否愿意借给她。
毕竟,对于想要平静度日的九烟阁来说,她确实算得上一个麻烦。
如今可谓是将麻烦摊开在众人面前。
若天心峰不愿沾染她这个麻烦,那,自己便离开好了。
数个念头在心中划过。
江琉立在原地,胡思乱想了好一阵。